第十一章梦断江湖
江全回到自己的房间,见玲花躺在床上等自己,身上盖了一张薄薄的被单。
江全坐在床沿,把被单慢慢掀开,下面是一个赤裸的少女胴体,洁白丰盈,充满了诱惑力。
江全开始对这个胴体慢慢抚摸、揉捏,很快,玲花发出了呻吟声,浑身颤抖着。
玲花“陶醉”了一阵,慢慢觉得今晚的江全跟平时有点下一样,他往常的温柔好像消失了,暴力却在急剧增长。他在狠命地抓她,抓她的敏感和要害部位,根本不管她是开始时销魂的呻吟还是变成了后来苦痛的哀叫。最后,他从抽展里拿出绳子,把玲花的双手分开,绑在了床头的两边。
江全平时很少抽烟,这时,他掏出一支当时在省城才上市不久的洋烟(即现在的香烟),用火柴点着,一口接一口地抽起来,眼睛凝视着床上这个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裸体美人,一言不发。
玲花被江全分开双手绑住手腕的时候,她丝毫没有作出反抗,她是心甘情愿的。很多女人在被自己心爱的男人挑起性欲的时候,会有一种甘愿被这个男人“虐待”的心理倾向。但是,现在玲花觉得有点不对了,她从江全的眼中看到了某种阴森森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还觉得这种阴森的内里蕴藏着“杀气”,这与江全有时也会玩玩“性虐”游戏时的眼神并不相同。玲花感到自己心中出现了某种恐怖的感觉。
她想活动一下自己的双手,但根本不能动。她开始有点心慌,勉强镇定着自己,问江全:“全哥,你今晚怎么了?”
江全原来仍是眼定定地看着玲花,她这一问,使他好像一下子清醒过来,他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沉默了一会,沉声道:“玲花,我想要你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全哥?”
“重回庵堂当妙尼,去引诱一个男人。”
“全哥,我一心一意跟着你,你怎么还要我做这样的事?”玲花突然觉得好伤心,想哭,她真的不愿意。
江全好像没理会她的感受,只是非常冷静地把自己要玲花做的事说了一遍,当他讲到“陈达生”这个名字时,玲花的心抖了一抖。江全没注意到她的脸色的这一微小变化,只顾不停地抽着烟,往下说。玲花感受得到,他当时的心情是“百感交集”。
讲完了,江全也不等玲花作出回答,便三两下解开绑着玲花手腕的绳于,道:“你自己回房想清楚,明天再答复我。”语气冷峻,不容置辩。
玲花回到自己房中,眼泪夺眶而出,咬着枕头痛哭了一场,同时心头滴血:“罪孽!孽障!竟连被男人玩也会有缘!”
说起来,玲花的身世可悲。她是个不知自己父母是谁的孤儿。四岁那年,她的母亲把她送到无着庵,连同三十个大洋交给庵主,以后就没有再来看过她。这些事还是庵主在她长大后告诉她的。后来长大了,庵主见她容貌娟好,又有灵性,便下本钱把她培养成“摇钱树”。这是当年名庵的“风气”,庵主若看中了哪个尼姑有“培养价值”,调教出来可以为她挣大钱,庵主便会不惜工本,请名士回来教她读佛经道典、学诸家诗词歌赋,把她训练得温文尔雅,有大家风度,完全不同于那些青楼女子。其中的姣姣者,确是能文赋诗,擅书画,通音律,音色佳,一曲可令销魂。除此外,还有些名庵名尼是以棋艺驰名的,她们每能挫败“檀越”(即施主,有时就是她们的嫖客)。当年名棋手卢辉曾多次应邀去陈塘为妓女讲棋,可见当年的风气。
庵主不借钱财来这样培养名尼,实在是很有生意眼的,因为来“开师姑厅”的,非富即贵,大多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没有那种挥金如土的豪气,不敢问津这种远甚于青楼的销金窑——这里不是随便三教九流的人都可以来的。这些人物,多少有点文化修养,对声色艺俱佳的妙尼尤为赞赏,又有钱财,自然不惜重金以求一亲芳泽,七大名庵才得以财源滚滚。
玲花就是这样被庵主培养成“财”。平心而论,她的才艺在名尼中只算中等,但她的相貌确属“上品”,为庵主赚了好几年钱,也曾名噪一时。
在虚龄二十这一年,这位法号“了缘”的无着庵名尼终于碰上了林风平。林风平对她可谓一往情深,不惜用三千大洋为她“赎身”。在内心说,庵主并不情愿就这样“卖”了这棵“摇钱树”,当年的三千大洋确实是一笔巨款,但玲花以后的几年黄金岁月,为她挣得的岂止三千大洋!但庵主终是惧于林风平的权势——林风平打扮得像个大商家,他当时的公开头衔是“广龙航运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出手很宽绰,提出要为玲花赎身时倒是和颜悦色,但是跟在他后面的五六个保镖个个腰间别着枪,凶神恶煞的模样。无着庵庵主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黑白两道的人物都打过交道,她猜测这位一定是省城中某个堂口的堂主,惹恼这种人可不是开玩笑的,于是只得“忍痛割爱”。玲花在心中也庆幸自己好命,竟能碰上这么一个有财有势又有情的男人。
林风平把玲花接回小洋楼后,对她可谓恩宠有加,疼得不得了,自己也很少再去找别的女人。岂料两个月后,正当玲花做“堂主夫人”——公开的名头是“董事长兼总经理夫人”——做得正春风得意的时候,林风平却不得不要她拿肉体去作了一次“牺牲”,就如同现在江全要她去做的一样;更令玲花感到伤哀的是,四个月前林风平要她“绝对服从”的那个男人竟跟现在江全要她“忍辱负重”,也是要“绝对服从”的男人是同一个人——陈达生。
身为广龙堂堂主的林风平,为什么要拿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做交易?因为那时候要救急,要保住广龙堂,他别无选择。
那是四个月前,广龙航运有限公司的一艘货轮装了一船丝绸运去香港,船出虎门珠江口,过小铲岛时,被宝安县的绿林吴东权率百多人拦劫。广龙堂押船的是马仁马义及手下十多个兄弟,又在人家的地头,更是寡不敌众,枪战中有三人负伤。吴东权也有两个手下挂彩。打下去明显地只有全军覆没,马家兄弟下令投降。
吴东权率领手下杀气腾腾地冲上船,缴了船上人的枪,本想“血洗”,但随即得知这是省城广龙堂林风平手下的人,便“手下留情”。把船上所有丝绸劫走,并撬开了船上的夹板,把秘藏的二万大洋(本是用来在香港买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