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 阴 舞 阳-第7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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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1 / 2)

耷拉了下来。急探颈脉,已然气绝。师徒三人从刘老板家回府时,天色已晚。朱子元对常泰说:你知道今儿为什么让你去见那大麻风吗?常泰如实说:弟子没想。朱子元说:生荣你告诉他。大师兄就说:是要让你给那大麻风净身,把他全身上下都清洗干净,敷以师父亲自配制的清毒消痛膏。常泰顿时倒吸冷气,心里发紧,攥出了手汗。朱子元说:你说说常泰,如果刚才病人没有断气,我让你为他净身,你怎么办?常泰脱口而出:可他明明是不治了啊!朱子元说:这么说,你内心是不想干了?你给我听清楚了,医者不仅仅是济人,更是救人。面对病人,有救的要救,疑惑的要救,没救了的也要救!对所有病痛中的生灵都真正尽力,对仇家亦不事二心者,才行得了医。我看你早上为毒疮而生恼,下午为瘰疬而恨怨,晚上为麻风而惊恐,全无悲悯仁善之心肠,显然是误入了医道,平日里敦厚谦诚是假,骨子里浮薄虚怯是真,不如趁早贩你家传的皮子去吧!说完对常泰看也不看一眼,拂袖而去。

如此这般,百日有余。

又一日,朱子元拦住正行晨课的常泰问:你说说,咱这药庄里谁最苦?

苦?谁最苦?常泰一愣,自问自答道:要说苦谁能不苦呢?若说是最苦的,那就是师父。师父您最苦。

朱子元惊愕道:大胆!你竟敢说我最苦?为什么?

因为您是师父。我听说世上万物养育最苦。人,一旦为人父母,劳累、操神、苦趣重重;而一旦为人师父,心苦神劳有甚于父。弟子苦,皮肉之苦,身心受益;师父苦,呕心沥血,忧思伤神,身心俱损,乃是真苦。弟子不才,笨拙愚陋,蒙受师父大恩,拳拳之心,顶礼膜拜。说着便跪倒在地。

朱子元心里喜幸,这个内秀的徒弟果然是块璞玉浑金,嘴上却说:你既知道师父身心俱苦,为何还要来此添辛增劳呢?

常泰说:为了师父的喜悦。

噢?何喜何悦?

常泰磕头道:父母得子之喜,道行传人之悦。

朱子元怒道:好大的胆,竟敢如此狂妄。我问你,是谁教你这样说的?

常泰浑身颤动,默默无语,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来,那双忧戚的眼睛里已是含满泪水。当晚,常泰无论如何不敢奢想的事情突然发生了。朱子元深更半夜提着一盏风灯推开了他的门,说是城东米行老板突然中风,来人请他出诊,车子正在外面等着,叫常泰赶紧起来随他去出诊。常泰还以为是在梦里,眨巴着受宠若惊的大眼说不出话。直到朱子元火了,才如梦初醒,跳将起来。随师父出诊,是弟子最最荣幸的事,除了真传弟子,一般人只能是望穿秋水……

常泰送走师父朱子元和小师娘田莲,一路回忆着师父的教诲,不知不觉回到药庄已是午后时分。他匆匆忙忙在厨房吃了饭,想到早上忙着给师父收拾东西,没顾上清扫院落,就进了后院,他有每天必须要做完该做之事的习惯。院里麻雀唧喳,芍药正红,一派清静。大师娘马氏娘家有孝,带着两个小女儿回去了,两个大女儿上学堂了,平日里咋咋呼呼的田莲这一走,院落竟一下子空旷了起来。常泰见平常由杜玉珍收拾得利利落落的正房还没收拾,甚是奇怪,就推开师父的卧房,见也没收拾,连窗户都还没开。心想,这位有名无实跟佣人差不多的“二师娘”这是怎么了?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啊?对她的勤劳、善心常泰一向敬佩,而且她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微笑的时候常能令人心动。常泰心里突然有了点莫名的乱。他穿过廊檐,走下石阶,来到“二师娘”的门前,见门紧关着,正想喊一声“师娘”,突听屋里传出娇痴羞媚的声唤来。常泰大惊,心口一阵狂跳,这绝不苦痛的声唤瞬时就打落了他的担忧,且充满神奇的诱惑。很快,呆愣着的常泰就不能忍受于时断时续的嗲声浪气的撩惹了,本能里强烈的热浪汹涌地翻滚着,把他卷到了虚掩着的窗下。他已经充分地猜测到了屋里正在发生的事情,他已经快16岁了,16岁的少年已省人事,而且他毕竟是学了5年的医啊,什么能不知道?只是没有经验过,没有看到过罢了。这就更是神秘和刺挠。常泰在窗下待了数十秒,极其活跃的灵感就使他经历了一连串的选择,连刑场上的铡刀和“二师娘”的上吊都想到了。他没有妄动,就在想要悄悄离开时,突然神差鬼使想到了“二师娘”屋后那扇掩隐在梨花中的木窗。他太想知道屋里正发生着的究竟了,胸膛里整个儿地火烧火燎奇痒难忍,便着魔了似的蹑手蹑脚绕到屋后,扒住红漆雕花的窗沿儿,往那光线明亮的屋中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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