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机对于啸天的解释已经完全理会,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有些忧心地轻轻叹了口气道:“哎,其实这一切也怪我,我总安于天命,总觉得天命如此,我等之人不可以违。早在一个月前,我已经算出不但全真道有场不小的灾难,就连老头子我也有场不可避免的劫。但我却算不出这样的劫来自我大徒弟之手。不过算出劫难的同时,我也算出在这场劫难里有个贵人会出手相助。昨天,赤炼子传来消息,说黄道友出现在白云观,我就知道这个贵人就是你了。”
“王老前辈,我还是不明白一件事。为什么浮尘子要这般的做呢?以全真道以往的惯例,归根结底,全真的掌门之位最终不还是他的吗?他为什么要冒着欺师灭祖的罪名这样心急的想做掌门之位呢?”啸天一下把压在他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
“这事说来话长啊,以前,我也是一直把浮尘子重点培养。浮尘子这人聪慧灵敏,悟性强,对修行也特别执着。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他的这种执着会涉及到许多方面,也没有意识到除了修为的修炼后,还应该加强他的思想意识的修炼。但一直以来,浮尘子并没有突出的逆反意识,一直都规规矩矩的修炼,从没有出现做出任何错误之事。但就是因为他的这种表现,我当时觉得太过平淡,没有一点创新之意。这时,我的二弟子玄儒子表现又特别的突出,玄儒子不但苦练修为,而且还待人接物方面,以及思想修为方面更比浮尘子表现突出。为了刺激浮尘子的意识改变,我便故意对玄儒子关爱有加,着重加强玄儒子思想和道学上的指导。我认为只有这样,才可以让浮尘子产生竞争感,才会锲而不舍,才会勇于开拓新的境界。可惜我还是没有看透浮尘子内在的本质,现在想来,以前浮尘子的表面表现其实都掩饰了他真正的狭义思想。”
“王老前辈,现在意识到其实也并不为晚。其实一个人思想的修为远远比技能的修为要重要。正是因为这样,浮尘子才会有机可趁。他现在能够在表面上控制住白云观的大部分人和势力,就是因为他在思想上慢慢腐蚀一些意识薄弱之人,而他的这些行为,您却在开始没有注意到。所以我提议,等这件事过去之后,前辈您应该适当地改变下对全真弟子的修行方式。败类是无可避免的,但可以尽量减少。王老前辈,我这样斗胆直言,您不会有所犯忌吧?”
啸天对王处机的解答若有所思,沉思了一会还是说出他内心想说出来的话,说完他又用眼神直直的望着眼前这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但他看到的依然是平和,波澜不惊。
“呵呵,我老头子活到这把年龄,第一次听到这样直截了当的真言,又何谈犯忌呢?我很欣慰,有生之年能遇到黄道友这样年轻,又这样真诚,不带一丝虚假,更可以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之人。黄道友不但技能修为上令人惊叹,而且思想上的觉悟也实在高深。黄道友一语就点破了我一直以来最致命的破绽所在,实在令老头子汗颜啊。在这里,老头子还有一事相求,不知黄道友可否鼎力相助呢?”
“前辈直说无妨,如果我黄啸天能做到的,我一定不会有半点推辞。”啸天很坦荡地回答道,言语之中,没有半点的含糊。王处机微笑地摸了摸下巴处苍白的胡须,接着说道:“也许命是如此,个人来说,我死不足惜,但我不希望全真道在我手中败落下去。所以,我想让黄道友帮我一把,我这里有全真掌门道令一块,执有这块道令就可以执掌整个全真道。所以我现在把它交给你,以你的能力和智慧,你一定知道怎么去做,也一定可以把全真道带上一个新的台阶……”
黄啸天听到这里,全身一震,他这才明白王处机的“狡猾”之处。原来开始那番话就给他设了一个“圈套”,让他不自觉地钻了进去。不过黄啸天到底还是黄啸天,他并没有立即拒绝王处机的提议,而是沉思了一会,然后郑重地对王处机说道:“王老前辈是不是对我的医术执有怀疑的态度?啸天不喜欢吹牛,但今天我要慎重的告诉前辈,我黄啸天自打出道以来,还没有遇到我治疗不了的疾病。”
“黄道友,你快别这样说,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医术,我只是担心现在的局势。我估计浮尘子这几天就要进行真正的大行动了,到那时候,也许就是全真道弟子与全真道弟子的残杀。我怕到时候会……”
黄啸天这样一说,王处机倒有些紧张起来。他不想让啸天误会了他本来的意思,所以便急着解释起来。
“呵呵,王老前辈你放心,我黄啸天不是个袖手旁观之人,全真有难,我一定会伸手的。我已经安排好了,山下就有几十位新道教联盟的精英兄弟,只要浮尘子展开大行动,我就会下令那些兄弟进入白云观,绝不会让浮尘子得逞的。对于刚才老前辈的那个请求,我倒有个主意,不知道前辈听完我这个主意后,是不是会有所改观呢?”
“那问黄道友说说无妨。”王处机见啸天这样一说,心情也平静了许多,不过还是有些急切地问啸天的下文。
“前辈给我三天的时间,在三天内,我一定想出办法来让前辈身体内的毒素全部清除,还前辈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超过三天,我依然没有想出办法来,或者在这三天内浮尘子忍耐不住发动行动的话,那么我愿意接受老前辈给我的提议。”
王处机听完黄啸天的话,面有所思,不过只是那么一会,他就慎重的对黄啸天点了点,并且伸出右手,眼睛里充满着希望之光。啸天会意一笑,也伸出右手,与王处机紧紧一握。
“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相信黄道友也不爱听,但黄道友的热血伸手却是全真的整个希望所在,全真会永远记住黄道友的此恩此德。老头子对于医术实为遗憾,其实全真道的医术之道源远流长,在唐代就出了一个著名道士、医学家孙思邈,还有神医华佗。一直以来,我总以为只有在道术的修为更进一步,就可以傲视天下。所以我便对医术失去去探索的兴趣,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极。身在道家医者的发源地,却对自己身上的毒素没有丝毫的办法。不过我曾经听祖师爷和我说过一个有关医家法宝的典故,说的是在黄帝的时候,手下有个臣子叫巫彭,是个精通巫术和医术的杰出人才。不但可以利用巫术用巫术为人治病外,还掌握有药物知识和针灸治疗疾病,并且对医疗器械很有研究。据说他在晚年的时候,精心打造一种叫吸星金针的法宝,不但在用于普通的针灸治疗方面可以事半功倍,而且用它可以吸收到人体内万种毒素。正所谓‘吸星一出,万毒俱灭’,而且祖师爷曾经说过,那‘吸星金针’最后就流落到全真道的门下,被全真道的历位祖师列为镇道之宝,加以隐蔽收藏。据我所了解,这个‘吸星金针’就应该藏在白云观内,至于具体位置,只有两个地方,第一个是药王殿内,第二个是三星殿。因为这两个地方是白云观重要观殿,也是有关奉祀上古医者的地方。我想,如果黄道友能得到此医家法宝,那么不但老头子体内的毒素会不攻而破,而且对于黄道友以后的行医生涯更是如鱼得水。”
“吸星金针?听其名字就知道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可为什么它一直没有显现人间呢?如果这个传言是真的话。”啸天心中一动,作为医者,他当然会对这样好的法宝感兴趣,但他还是喃喃的道出他心中的疑问。
“非也,这并不是传言。我从小也是个孤儿,二岁时就被我师傅收养。他纳我为全真弟子,教我全真道法,当时,我师傅就已经是全真掌门了。记得有一此,我一时贪玩,在后山处被一种奇特的毒蛇咬伤,生命危在旦夕。因为那种毒蛇太过稀少奇特,连师傅他也一时解不了我体内的剧毒。在没有办法的前提下,他带我找到后山禁地我隐居多年的祖师,请求他师傅为我解毒。那时候,我的祖师爷便拿出一个古色的檀木盒,里面躺着大小九支闪耀着光芒的金针。祖师爷从里面拿出最细的一支金针扎在我的脚底涌泉穴上,立即,金针就转为黑色。祖师爷临空一抓,那枚金针就脱离我的身体。说也奇怪,那金针飞出我的体外后,立即又金光闪闪,那黑色的毒素便消失得干干净净。”
“既然真实存在,那为什么你身为全真的掌门,你却不知道吸星金针现在的下落呢?按道理,那金针应该一代一代传之下来啊。”
“哎,这里面有说不出的苦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