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城外十里的密林中,朱雀才死死拉住江季麟给他包扎撕裂的伤口。
他面无表情地剪开江季麟被血浸湿的衣袍,撒药的动作有些大幅度,力道却仍旧轻柔。
江季麟忍不住逗他:“生气了?”
“怎么敢?”
江季麟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朱雀竟然还会呛人?
奇事!
朱雀这才后知后觉,又是惊诧又是后怕,小心翼翼看了眼江季麟:“主上……属下……属下……”
江季麟不再逗他:“好了,我没怪责你。方才的事,我有一定的胜算才敢做,你不用这般担心。”
“……属下知道了。”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暁巩城被攻下来之前,齐国会从简立后。”江季麟站起身,拢好了衣服,颇有些嫌弃地看了眼一路沾了许多风尘又沾了血迹的衣袍,“再不快些到麟国军营,我便要被这身衣服恶心死了。”
朱雀晓得他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安心些才打趣说这些话,心里又酸又甜,说不清滋味。
“……立后?为何?”他终于还是问了一个他毫不关心毫不在意的问题。
“陈霸先落到宁长青手里,对齐清来说是个很大的威胁也是个很大的损失,所以娶了其女,速速立后对可使得陈霸先彻底效忠,即便身死……自然也心甘情愿。”江季麟摩挲着指尖,“但是我这两日赶路,没和留异联络,一些事情并不清楚,所以并不十分确定。”
朱雀安静听着,微微抬眼,看着江季麟露出的一半的下颌。
“不说了,赶路吧!”江季麟抬头看了天色。
“是。”
……………………………………………
暁巩城外,麟国军营。
“将军用药了?”
“用了,自徐上将来了后,与将军密谈了一夜,将军便用了药。”军医答了徐清的问话,面色带着些欣慰,“将军总算按时吃了药,要是再像前几日那般,也不知这病情要拖到什么地步。”
徐清点着头,长袖下的手指攒了攒,掌心的薄纸浸了些微薄的汗渍。
恐怕都是因着那人。
“这些事,请您务必帮我查的一清二楚。”
宁长青的话语依旧回荡在他耳边——方才宁长青突然要见他,让他心里惶惶。这几日因着自己总是说些宁长青不爱听的话,别说召见,宁长青连听他的名字都不想听,甚为厌烦自己,故而这突然的召见,让他心里七上八下。
而出乎意料的是,宁长青见他,是想让他查一件事情。
他一改这几日的暴戾,诚诚恳恳地说着“请您”二字,让徐清心里感触复杂。
而他让自己查的这件事……
徐清又紧了紧手指。
他早就该料到,这个所谓的秦国使臣,真正的身份。
齐国两大世家之一家主,已叛国罪被论斩的江铭!
世间不会有那般相像的两人,他早该料到!
从白启明对此人的态度,到此人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倨傲,还有远高于常人的谋略和剑术,此间种种,他早就该料到——
这个秦国使臣,便是江铭!
这其中的辛秘已经无从查究,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