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您坐坐。”王大为关上电脑,站起身来:“我去开个房间。”
“不用了。”白姨扔过一串钥匙:“我家没人,睡着安静。”
他就拿着钥匙走了出来。
他早就知道杨汉生与白姨之间的事,从进入电力公司就知道。一个是丧偶已久的男人,一个是守寡多年的女人,而且两人都是真心实意的,而且见了面也显得情意绵绵、难舍难分的,按理说组成一个新的家庭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杨汉生却一直只是与白姨在武汉见面,而白姨也似乎从来没有在峡州露过面,难道这是一种默契?或者说是一种守望?再或者说是有难言之隐,王大为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不过他总算找机会问过杨汉生,杨叔摊开手要了一支烟,叹了一口气:“还不是怕婷婷有意见。”
杨汉生从来没对王大为隐瞒过他与白姨的关系,自从把王大为调到公司办公室以后不久,他就直截了当的把王大为带到了武汉、直截了当的领到了白姨的面前,很直爽的给他们相互介绍,事实上,白姨很快就信任了这个高高大大、和蔼可亲又守口如瓶的年轻人,而且相信这个年轻人理解和支持她与他的杨叔之间的感情。有很多时间里,她总是将电话直接打到王大为的手机上,王大为总是会高高兴兴的和这位女医生说上几句话,再将手机交给杨汉生,然后离开。
因为接触多了,这个风韵犹存的女医生慢慢的越来越喜欢王大为,到后来简直就把他看成自己的孩子,从他这里可以知道杨汉生的真实行踪,有些话也开始由他进行转达。她开始在这个晚辈面前有意无意地流露出对杨汉生的感情,还有对杨汉生有时候长时间不到她家去的一种中年女人的埋怨;王大为就会在武汉开会期间,提醒他的杨叔给白姨留出时间,或者索性开车把白姨接到电力宾馆里住,更多的时间里,还是把杨汉生送到那个位于武汉东亭小区的白姨家里去的。提醒和催促有了成效,那个魁梧的山东大汉经常性的在东亭小区露面,白姨就越来越显得年轻,就经常的打电话叫王大为到她家去喝大骨藕汤,她知道这道不算太贵、但很花时间的藕汤就是这个毫不挑食的小伙子的最爱。
王大为睡得很快,也睡得很熟,出租车开到东亭小区的时候,还是那个说汉川话的司机叫醒他的。
刚刚入睡又给唤醒,他感到睡意更浓。勉强眯缝着眼,打哈欠、上楼、掏钥匙、开门、然后进去。白姨的家里静悄悄的,那是一套不大的两室一厅,收拾得很整洁,到处都看得出女人的用心。他跌跌撞撞走进了白姨卧室旁边的那间小房间,他知道那是白姨女儿的房间,那个丫头在北京工作,据说混得还不错,是家集团公司的副总,成天飞来飞去的,是个大忙人,只是从来没见过面,从挂在墙上的那张照片上看,是一个笑得一脸阳光灿烂的现代大美人,能年纪轻轻的就干到集团公司的副总,除了花瓶,就是公关,反正他是这样认为的。平时只有白姨的一个在十五中读初三的侄子小常因为家在汉口,加上有晚自习,偶尔也会在这里借宿。
他果然看见小常蒙着头、躺在软和的被窝里睡得正香,旁边还放有一本厚厚的《直挂云帆》肯定是睡觉以前才看过。要是平时,他会将这个逃学的毛孩子打起来,或者开车、或者乘车把他赶到学校去,这个小男孩还是很听他的话的,因为他曾经当过特种兵。但他今天实在是太困了,便在打着哈欠的同时决定先睡一会儿再说,他胡乱脱了衣服,钻进了小常温暖的被窝里,贴着那男生的后背睡下,伸出胳膊从小常的背后搂着他,几乎是一闭眼就呼呼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