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告片:从很多人的身上,我发现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开出的只能是悲观主义的花朵,比如我爸和我妈。严格来说,他们曾经有过爱情,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二十多年之后,开到荼靡,当我妈尖着嗓子对我爸直呼其名指手画脚时,当我爸像躲瘟疫似的有多远滚多远时,我已经知道残酷的日常生活蹂躏了爱情。这二人已经变成了双性同体,互相依赖,互相厌弃,但也只不过是像一个格外挑剔的人对自身要求的精益求精――比如,女人嫌自己太胖,男人嫌自己不够精壮,你决不能说这有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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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毅这样严谨保守的男人看来,王已阅那样的女子根本不能称其为女子。女子是多么温婉华美的字眼,粗犷豪放言语犀利的王已阅充其量只不过是个母兽。反过来说,在思想成熟言语刻薄的王已阅眼里,李毅也只不过一个两眼一抹黑书读到痴呆的活死人,也许整天除了悲观绝望,于事无补。
如果月老乱点鸳鸯谱,让二人组织一个家庭,那王已阅和李毅将是天下最富戏剧性的一对怨偶。如果说李毅是小怪兽,那王已阅就是奥特曼;如果说李毅是高血压,那王已阅就是胰岛素。
从很多人的身上,我发现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开出的只能是悲观主义的花朵,比如我爸和我妈。严格来说,他们曾经有过爱情,但那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二十多年之后,开到荼靡,当我妈尖着嗓子对我爸直呼其名指手画脚时,当我爸像躲瘟疫似的有多远滚多远时,我已经知道残酷的日常生活蹂躏了爱情。这二人已经变成了双性同体,互相依赖,互相厌弃,但也只不过是像一个格外挑剔的人对自身要求的精益求精――比如,女人嫌自己太胖,男人嫌自己不够精壮,你决不能说这有什么错。
有人说夫妻两个慢慢会变成对方身体的一部分,有的人是配偶的手足,不可或缺,而有的人却是一根无用的可以随意舍去的阑尾,比如秦十年。这是人与人的不同之处。
我爸知道我老娘出事那刻起,他就像只老母鸡护鸡仔一样大呼小叫地围绕着病号盘旋,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凡事亲力亲为,不许我插手,你不能说这样的夫妻关系令人绝望。但这是爱情吗?我说不上来。但我感觉他更怕手足的痈疮引发肢体高烧,从而威胁生命。
妈妈的脚伤并没有想象中严重,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休养。因为老爹霸占着神圣的第一护理权,我的生活基本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是晚上回家陪老娘看白痴肥皂剧比较难熬。
我打电话告诉丁丁这件事,她立刻就跑来了,大包小包拎了一堆,进门就看验伤情,还打下包票帮我妈做理疗。
丁丁陪我妈聊了一会,就钻到我屋里,我刚要告诉丁丁我被无良法医纠缠的诸多烦恼,章之行就出现在我家客厅里,说曹操曹操就到。
出事那天,章之行来家里找我,自然又是打着看望我妈的幌子。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寸,他刚到楼下,我妈正巧摔倒,这恰恰证明他是瘟神转世。可是在我妈眼里,他可是救美英雄。她小章长小章短的,不住嘴地夸奖他,真恨不得从自己身上割块肉给章之行吃。
我的名字被老娘喊了三遍,恐怕老娘要发威,我只好老大不情愿地出来,面无表情地坐在离章之行最远的地方,丁丁挤在我妈旁边。
老娘冲我使个眼色,八成是想我对章之行热情点,我只好勉为其难,眼睛盯着不知名的所在,“谢谢你送我妈去医院,费心了。”
章之行没说话,可能是不习惯我这样淑女兮兮很有涵养地讲出天底下最违心的话。我妈笑着说:“丁丁,姜蠡跟你说起过小章吧?是我老朋友的儿子。”随即拉住丁丁的手,对章之行说:“这是姜蠡的发小,跟我亲闺女一样,也是个医生,你们是同行呢。”
丁丁和章之行彼此点了点头,微笑着客套。
我最讨厌这种彬彬有礼的假模假式,特庸俗,难道没有比这些寒暄客套更合适更自然的方式了吗?我满脸不悦,丁丁却冲我悄悄使了个眼色,凭着多年的熟稔,我知道那表示――“小样儿,跟这法医有奸情吧?这么大事敢瞒着我?找死呢?”
午饭是章之行亲自操刀下厨的,虽然我顶讨厌他这种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厚颜无耻的姿态,但我和丁丁在烹调方面都是废柴,我老爹身为御前行走,必须在我劳苦功高的母亲跟前随时待命,只能便宜了章之行这小子卖乖。他好像早有准备,来的时候就买了猪蹄,炖得喷香,出锅时盘子里饰以嫩绿的香菜,端上桌来还真得把我们的馋虫勾起来了。
章之行献媚道:“这个菜是专门给阿姨炖的,叫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我爸大笑,“以形补形啊,哈哈!”
我看在美食的面子上,暂时与章之行休战,闷头吃饭,丁丁却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一个劲儿地夸章之行。章之行得瑟得像野猪在阳光下搔痒,浑身的棕毛都抖了起来,我真看不惯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不出我所料,丁丁背过人就开始盘问我,杏核眼瞪得溜圆,恨不得从我肚子里面掏出实话来。实际上,我毫无保留,包括章之行强拉我去吃饭。为了表达我的愤慨,我部分夸大了事实,这个是我不厚道,我只是为了争取更大的同情和理解。
万万没想到的是,丁丁目露兴奋之色,“他挺man啊,你捡着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