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面跟进的新亲兵董来朝、汪狗子连忙点头应是。大人和杨长顺的话他们听得很清楚,也正激动着呢。
“好!”刘泽赞了一句,又道:“不仅仅是练法,连兵器都要一样!本将知道白杆长兵应对鞑子骑兵冲阵很有一套,这东西可刺、可砸、可钩、可推,用处大着呢!”
听大人称赞自家白杆,杨长顺立时来了精神,说话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谁说不是呢!听我大伯说,当年浑河血战时,咱们三千白杆硬是挡住了一万鞑子铁骑,要不是左翼的友军溃散,秦大爷和那三千弟兄就不会死了。”
刘泽沉声道:“镇东新营里没有溃散的左、右翼!”
杨长顺点头不语,他相信大人的说法。因为就是这个年轻的游击将军,前日才刚刚凯旋回师。想一想就了不得哩,两千骑兵在长途奔袭横扫军马场之后,硬是打垮了六、七千鞑子和汉旗军!换做四川白杆最精锐的部队来,也打不出这样的战绩。勇猛善战的大人还厚待部下,对犯事儿的弟兄不但不刁难,还收进亲兵队当亲兄弟看待……当兵的能遇上这样的大人,简直就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
心知自己的镇东新营里能复制出一支白杆兵后,刘泽自言自语道:“今后打进鞑子的老家,白杆这支山地长兵还有大用。”说完,他又向一脸没听清楚话,不知如何回答的杨长顺道:“你们几个随本将办完这趟差事后就去车右营,嗯,给你个中军旗牌的身份,替我好生练练长筅兵!”
杨长顺心里一个激灵,不禁眼窝发热,颤声道:“谢大人提拔!”
“哈!”刘泽打马就走,向已经在眼前的大凌河城关疾驰。
大凌河城仍然在修砌之中,无数的军民顶着严寒挑土砌砖,或者“吭哧吭哧”的喊着号子,抬着条石做成的石夯,夯实城头的新泥。城下,自有军兵迎了刘泽等人,一路直行到守备官衙。
“泽哥来了,快上茶!”依旧是一袭银白色锦袍、内穿衬里皮甲的左宽亲热地拉着刘泽进了后堂,不待刘泽入座,就急忙问道:“昨夜周良臣遣人来报,泽哥亲率两千精骑出击河东,又获大捷,到底是怎么回事?娘亲高兴的一夜没睡呢!”
看着左宽还带着些稚气的脸,刘泽犹豫了一下,还是和盘托出、娓娓道来,直把左宽听得眉飞色舞、兴奋不已。直到左俦“嗯哼”一声低喝出现在厅堂上,左宽才收敛了容色,躬身站到一边。
“卑职刘泽参见大人!侄儿参见姑丈大人!”
“嗯……”左俦眉头一皱又快速松开,笑道:“你啊,满脑子的鬼主意。这次,又算你运气好,他李永芳的运气背。”
左宽忍不住插话道:“父帅,哪里有每次都运气好的?”
“对啊,哪里每次都运气好的!”左俦明知左宽的意思,却借用了这话,看着刘泽训斥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出击河东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报告,那个周良臣也真不是东西,居然跟着你穿一条裤子,也敢隐瞒不报!哼哼,哼哼,好好好,他也是副将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刘泽忙道:“大人错怪周副将了,这全是小侄的意思。如今的大兴堡,还是小侄说了算!”
“真的?”左俦瞪视刘泽,似乎要看出这个鬼主意频出的侄儿是否说谎。
“姑丈。”刘泽压低了声音道:“周副将说了,锦州扣了新营的人马,副帅大人实在为难的很,这事儿咱们大兴堡可不能给副帅大人再添烦恼了,不就是缺马、缺人嘛?!好像天大的事儿一样?不成,咱们想个办法解决喽,让他祖大寿再见识一下左镇的厉害!这不就是嘛,所以就去了河东一趟,抢了李永芳几千军马,抓了他一千两百多部下。嘿嘿……”
左俦发怒是假,身为上官,他不能纵容部下如此“胡闹”,也不能让刘泽拿着自己的家底子去赌过一次又一次。当然,在面对胜利时,他的心情又格外喜悦,却不得不板起脸孔沉声道:“你到书房来!”
左宽偷偷吐了一下舌头,刘泽向表弟笑了笑,跟在左俦的后面走向堂后的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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