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苏……”季如心见她没有反应，便又扬声唤了一句。“我也实在是手头紧，那房子挺好的，价钱又适中，我和你姑父都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明苏低头捂着脸沉默了好一阵，才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气，“小姑姑，那笔钱，已经没有了。”
“没有了？”季如心睁大了描着浓浓眼线的双眼，微微扬高了声音。片刻后，她略带责备地道：“明苏！不是我说你，你这么大个姑娘了，也要知道赚钱不容易，不能学别人家的孩子花钱如流水……你爸爸的保险金可是用他的命换来的，你怎么可以一下子全都花出去呢？”
房间里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声响，明苏听得出来，那是罗伊平日习惯做的拍书的动作。
季如心端起水杯，将温了的茶水一口喝尽，见明苏不说话，又道：“明苏啊，你男朋友家里虽然是有钱，可你毕竟还没有嫁过去，那钱还不是你的！如今你爸爸已不在世，身边也没人管教你，许多做人的道理你都不懂，现在除了我这个长辈来教导你之外，还有谁来说你教你？……”
“姑姑！”明苏紧咬着下唇，纤瘦娇小的身子像窗外风中的树叶一样在微微颤抖。“姑姑，我帐户里还有一万块钱，你要是急着用，不嫌少……就先拿去用着吧。”
房间里又传了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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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隔日一大早，明苏刚踏进门，就听见抱着双臂板着个脸的罗伊靠在门框边问道。明苏点了点头，索性也微笑着倚在门边望着她。“还笑！”罗伊不领情，反而把声音也调冷了，“现在，连最后那么点钱也巴巴地给送了出去，舒服了吧？身无分文的穷光蛋的滋味是不是很好受？”
明苏还是微笑。罗伊的眼圈却红了：“你这个傻瓜！尽由着人来欺负你！你的手是用来做什么的？为什么不拿着扫把将她们一个个全都赶得远远的？”
明苏垂下眼眸，像是要把锃亮的瓷砖地板盯出一个洞来。
“明苏？”
身后敞开的门口忽然传来了一道温雅的男音。明苏迅速转过身子，有些愕然地望着面前的苏蓝宇。苏蓝宇则诧异地指着各自守着一道门口的两尊门神：“你们这是？”
明苏回过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们，在聊天。”回头望望罗伊，她已是拿手指印了印眼眶红着脸站直了。
苏蓝宇摸了摸鼻子，轻笑道：“你们聊天的方式还真是有趣。――不知这位是？”他看着另一道门口。明苏边往屋里走边说：“这位是罗伊，――罗伊，这位就是苏蓝宇。”
“哦，你就是苏，早就听说过你了，幸会。”罗伊面上愣了愣，客气地打着招呼。
苏蓝宇坐下后，随意地打量起了这间屋子，当目光渐渐落到墙上的黑白照片上的时候，他倏地变了脸色。“季伯父呢？为什么家里只有你们两个？”
明苏心里陡地跳了跳，脸色却平静如水。“诚如你所见，已经过世了。”一句话说完，目光仍然平和，呼吸依然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