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这么多年,禾琛终于懂了,当年自己的求爱,不断被夏哥婉拒的道理了。也许夏哥并不认为崇拜是一种爱,虽然,禾琛的的确确是用心在爱他的。
「呃……你不要紧吧?」
禾琛抬起红通通的眼。
站在他面前台阶上的,是那个叫眼镜仔的小跟班。
一脸忧心地望着自己的年轻男子,再次开口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律师。」
陆禾琛出神地凝视着那张五官有点不工整,土气但老实的脸。
(bsp;「律师?」
然后他伸出双手,揽住了年轻人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唇——谁都可以,只要能在此刻给他爱、爱他的,谁都可以。
2、
可……恶……
双手撑住餐桌桌面,欧阳英治以怪异的慢动作,慢慢地坐到椅子上。
打从他身后经过,看着这一幕的眼镜仔,好奇地问:「英治哥,你是不是扭到腰了?」
「唔」地一惊,英治佯装无事地址扯唇,说:「不必管我,老骨头难免问题多,帮我端杯咖啡来。」
「好。」
橘发年轻人笑了笑,先在他面前放下一盘早餐,内容物是刚起锅、还热腾腾的熏德国香肠+两颗荷包蛋,再回厨房倒咖啡。
「……一早看到这个真没有食欲。」英治有点迁怒地,戳着那根香肠泄愤。
连着三天喂食一只饿了一个多月的野兽,对3x岁的欧吉来讲,实在太超过、太超时、也太操人了。
那家伙是不是吞钙片像吞饭一样,怎么他的骨头就不像自己的,会有年龄老化的问题?平平是做同样的「活儿」,早上看那家伙精神充沛、动作自如地下床,英治差点嫉妒地想从二楼把他踹到一楼去。
下次……不,没有下次。
以后吵架时,在决定一场冷战要打多久之前,千万记得将这一点评估进去。
像此刻,自己坐在餐桌旁已经这么久了,这种腰腿无力的状态,仍在持续中,而某一个使用过度的地方,仿佛卡着东西,肿胀发热。
是年纪吗?是自己的体力衰退了吗?那应该退化,变得比较麻木才对啊!怎么自己的敏感是与年俱增?英治沮丧地决定,等会儿吃完早餐后,他就要回床上趴着,今天他是当定趴趴熊了,谁都别想把他从床上挖下来。
「英治哥,你的咖啡。」
「谢谢。」
年轻人通常此时会转身离开,去做其他家事,今天却不一样地,一屁股坐在英治身边的空位。
「有件事……我想拜托英治哥。」
难得眼睛仔会有烦恼,很少看到他有这般郁郁寡欢的表情,英治当然无法拒绝——哪怕他的腰已经打哆嗦抗议。
「你要我帮什么忙?」
「其实不是我,是陆律师。两天前,他好像有什么非常苦恼的事……还做了件奇怪的事……我怕自己没有资格当陆律师的商量对象,也没能力帮上他。所以才想问一下,看英治哥是不是可以……」
陆禾琛?说到他,怎么这两、三天都不见他的人影?
之前下是像撕不开的苍蝇黏纸黏着夏寰,凡是有夏寰在的地方,必定他也在。英治承认这次的冷战会拖得久,间接的原因,有一部分是陆禾琛一直卡在他们之间,使得自己和夏寰没有机会重修旧好。
「我想陆律师的问题,由夏寰去处理比较好。」
「可是,我觉得陆律师好像不希望让夏哥知道。」眼镜仔忧虑地说。
英治双手堆叠,诚实地说:「那么由我出面,岂不是更糟糕?连对夏寰都不愿意曝光的心事,在我面前他更不可能想讲了。」
「这样啊……」相当失望地垂下头。
英治见状,一时心软地说:「知道了,我来想办法吧。」
正攻法不行,还有旁敲侧击及扮黑脸的方式,先打探出陆禾琛在苦恼什么,接着把解决苦恼的责任,丢给夏寰就行了。
眼镜仔感激地抬头,火速起身,行了个大礼。「谢谢英治哥!那,我去打扫厨房了,您慢用早餐,有事请叫我一声就行了。」
唉,前一刻还想说要趴着不动,下一刻竟自告奋勇接下了烫手山芋。英治发现了,原来自己也有相当鸡婆的一面。
但,今早上的「事情」并未到此告一段落。
在英治喝下最后一口咖啡,预备结束这顿早餐时,门铃响了。身上系着围裙的眼镜仔,马上从厨房冲到玄关,不一会儿他领着一个令人意外的访客到英治面前。
「你……是那个……」英治诧异地站起身,他们两人还未碰过面,自己是凭着看过一次资料所留下的印象,认出她来的。
大腹便便的女子,捧着肚子,朝他微微点了个头。
「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