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来郭天益和何岸商量对策。郭天益昨晚在常家坡因计划生育的事情受了高湾村干部的辱骂,还在气头上,主张不管,天塌下来有大个子顶着,他关建堂是一乡之主,工作中的困难从不染手,出了问题就找我们,也太便宜他了。杜康劝道:〃这多半年来的矛盾局面,关建堂在绛水乡也再没有什么威信了,眼看年底就要考察干部了,说不定县上会调整他的。到时候绛水乡的事情还不得由我们管?如果连这些问题都不着手处理,上边又怎么看。虽然说我们屡受委屈,可工作还是不能放松,工作不好,我们也就没有说话的资本了。再说,这催粮要款刮宫流产,本来就是乡政府分内的恶渣事,再拖下去也不好。〃
bsp;第53节:乡镇干部(53)
他说完看了一眼何岸,何岸知道杜康的心思。这类棘手的事他处理得多了,跑前扑后像个灭火队长,却又大都是受杜康的指派。他也想干出点名堂,可每次都事与愿违,事干成了,旧的矛盾解决了,却惹出了新的矛盾,而问题恰恰因为是把事情办得好了。这几天在常家坡和计生对象打打闹闹,还要为推动工作跟村支书常守田暗中较劲,到最后还不知要撞上关建堂的哪根神经。按说,处在受人怀疑调查的境地,是不能再有心思揽这类事了,可他又一想,窑场这件事正牵连着关建堂、孙英的隐秘。这伙人男盗女娼又贪得无厌,是应该暴露一下,不然他们在居官害人的路上会走得更远。凭自己一身正气,怕什么!还有,既然前些日子当着那帮老人的面答应了要处理,一旦失信,往后还有脸面到河东村去不?想到这里,他爽快地答应说:〃河东村窑场地的事撂的时间也太长了,再不解决,群众怎么看共产党,这伙人一跑就告到了县上,这还了得。杜乡长,这件事我们管,再不能年复一年,抗了粮还往上告状。〃
杜康高兴地说:〃你说咋办好?我看只有你出马。〃
何岸说:〃这件事,非动县公安局不可,河东村的人状告馋了,官见得大了,根本不把乡上当回事,既然县上领导说县公安局可以配合,就让他们来两个人吧,绛京派出所也来几个人,至于怎么处理,我自有办法。〃杜康说:〃那就由我负责调动人,你把常家坡的事先搁两天,出面尽快处理这个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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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河东村的历史还真有些传奇。
河东村村部过去称大队部,设在村南边。两层屋架式结构楼房,蓝砖红梁灰瓦,色彩相间却已破烂不堪。此楼建于七十年代,砖瓦都是村上土窑烧出来的。木料是拆了收缴地主的老宅院,〃文革〃期间原先的梁柱门窗被造反派一律刷成了红色。重新搭起后,旧漆新茬色彩斑斓,再经风剥雨蚀,就像害了白癫风。楼房是平调临近各村的民工和资财盖的知青点,知青们在这里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集体出工,学习毛选,批林批孔。近百名知青男女分上下住着,高兴了弹拉歌唱,扫兴了偷鸡摸狗、打架斗殴。还有人冬天夜里嫌冷,从窗户急雨般往下撒尿,每每引起楼下大声叱骂。里面有当积极分子成了地方官的,有推荐上大学的,也有风流韵事。后院有一个坑,时常招引一些乌鸦、野狗之类,群众把那地方叫死娃沟。也不纯是知青之间的欢爱越轨,村上干部也时常利用招工、招生、派轻松活相诱惑,里里外外惹出许多是非来。二楼有一间房是大队广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