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知道这是犯法的。谁打我就是打党呢,没有好……好……好下场。〃关建堂结结巴巴地说,心里显然虚了。
司加善说:〃你还在造谣,谁打你了?我看你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在屋里头是说不成了,走,朝街上走!〃说完,也抓住关建堂衣服往外拉,关建堂吓得面如土色:〃别、别,有话慢慢说。〃这时,他已无法阻止激怒了的几个干部。关建堂的瘦削身子被轻飘飘地拉到了院子里。刘杰、司加善在前边拉,冉宏在后边推,关建堂已像死狗一样不说什么,鞋也掉了一只,脚梢在地上拉得滋滋的。冉宏拾起鞋在关建堂的屁股上拍一下说:〃看你还造谣不?〃又拍一下说〃看你还诬陷人不!〃乡机关的干部见状,忙往自己房子跑,有几个干部上前拦挡,说:〃算了,毕竟……〃司加善说:〃这家伙死不悔改,全是自寻的。这些年害人不少,到大街上让老百姓看看,也醒醒这狗脑,权让他掌得发昏了。〃刘杰也说:〃这家伙道行深得很,坐在位子上整人已经快成精了。把这仙气也放一放。〃听的人哗地都笑了。
拉出大门,绛水乡街道正逢集市。老百姓不知干什么,以为打架,都围过来看热闹。冉宏说:〃跟这死狗在这儿也是说不清,他把老百姓就没放在眼里,还是拉到县上去,这货就怕上级领导。〃关建堂一听这话,果然睁开眼睛求饶:〃我不是人,请你们原谅,有话咱回乡上说。〃刘杰笑着挤了挤眼说:〃你回去写个检讨,由我们送到县上,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县上!〃关建堂又闭眼不言语了。在乡政府周围做生意的几个人认识是关建堂,忙上前劝架,说:〃让书记回去,你们在乡上研究,有啥事都好说,他认错了就是。〃刘杰说:〃看在大家伙的分上,让这货回去,不写检讨,咱再拉出来示众。〃
就在拉关建堂的当儿,杨省生副乡长悄悄让司机同贵仁发车,飞驰在去县城的路上。
40。
在绛京区委焦彬书记家的内屋,关建堂哭诉了自己被几个乡干部揪住领口,撕扯着出出进进、丢尽脸面的情景。
杨省生在一旁添柴搭火:〃这,这简直是目无党的领导嘛。〃焦彬的眼睛眯缝着说:〃岂止是!〃
〃这是一起严重的政治事件,党委书记被干部拉前扯后成何体统,非同小可啊!〃
〃焦书记,我们都是你的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关建堂拖着哭腔说。
焦彬问:〃我和刁组长走的时间不长嘛,这些人闹事的当儿,杜康在没在场?〃关建堂回答说:〃没有。〃
〃那何岸呢?〃
〃也没在现场。〃
〃这不就对了嘛!我早就说过,你们绛水乡怪事的根都在班子内部,这不又应验了嘛。〃焦彬呷了一口茶,缓缓地说。
〃事后我问过杜康,杜康也很气愤,没露出什么马脚。〃关建堂不解地说。
〃那么何岸呢?这小子心里的环环多着呢。他能在这么大的压力下无动于衷吗?〃焦彬又说。
〃噢!我就看见冉宏、司加善他们从何岸房子刚出来,何岸就说他要和杜乡长下村去了。原来如此,这家伙别看一脸的委屈,心肠却这么毒的。〃杨省生说完又讨好地问:〃焦书记,这事你怎么能看得这么准?〃
〃嘿嘿,你还年轻,就没有好好学毛选,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说过〃现象在党外,根子在党内,说是群众闹事,我看是领导闹事〃嘛。你们想想,咱这个党是他老人家缔造的,革命是他领导成功的,体制是在他手上建立的,历次政治运动是他发动的,他能不知道啥事的根子吗?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们怎么这么老实。领导和群众只隔了一层纸,一捅就破,轻易不要惹,非但不要惹,还要提防班子内部有人捣鬼。〃焦彬意味深长地说。
关建堂叹息不已:〃要是早听你的话就好了,你当初让我主攻何岸,砍掉杜康的膀子,具体打人的干部甭多追究,我没听,想一网打尽,结果事情越弄越乱。〃
▲虹▲桥▲书▲吧▲bsp;第47节:乡镇干部(47)
〃何岸这个人来历复杂,你没看他工作了多少单位吗,听说还在省城干过一段,一个单位一个教训,也快成人精了。还别说他善于用脑,不可小视哟!〃焦彬又说。
〃现在咋办?焦书记,你再不给个主意,我们可就一败涂地了,特别是关书记,被二?们一拉扯,把人还丢到了大街上,影响瞎得很,恐怕连班也不好上了。〃杨省生焦急地说。
焦彬抖擞了精神:〃事到如今,是要打主动仗了。我打个电话,你们直接去找王书记,他是那儿的老领导,这事能管得上,你们就按我教的说,就说绛水乡的干部目无党的领导,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王法副书记就找到阎成云副书记办公室说:〃看看,问题出来了吗,绛水乡的事情越闹越大了。干部糟蹋领导,领导打残群众,热闹得很呢,待邱书记国外考察回来,把这事给他说说,看他咋办。〃
〃一年四季浮在上面光光堂堂,大小事都捂着掖着怎么行?不多出点事,我看他的太平官就当届满了。〃阎成云甩了甩厚实的剪发,悄然一笑又说:〃有了烂口子就让撕扯大,过阵子再派个调查组,纪委组织部都参加上,把问题找准,让老大知道终南这地方不是那么好掌控的。〃
41。
何岸的处境愈来愈艰难。杜康的惹小事怕大事,声调大于主意,使他们的整体处于被动挨打的地位。关建堂的穷追暗打,上蹿下煽,使不明真相的乡村干部议论纷纷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