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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中秋(1 / 2)

悠长,辗转流过光阴。美丽的日子总是飞逝如电,转眼已到中秋。

这日的月亮是最令人欢喜的,她不再是平日如钩的冷傲,变得亲切、慈爱,像极了一个圆圆的笑脸。

这一天的圣月山庄也是最热闹的。庄里的人大多是江湖上的浪子,浪子本是没有家的,现在圣月山庄就成了他们的家。

中秋节,正是合家团聚的时候,所以这一天,全庄的人都要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欢度佳节。

酒宴就设在开满水莲花的湖边,莲花娉婷,蕊心尽吐,微风缱绻,流萤飞舞,月色如歌。

几十盏亮闪明漾的花灯沿湖边一溜儿排开,将夜晚装点得流光溢彩。席上有酒有肉,还有石榴、西瓜、苹果、红枣、李子、葡萄、橘子等时鲜瓜果,当然更少不了月饼,月饼上用木模子压出了蟾宫玉桂、玉兔捣药等图案,刷上油烤过之后,现出金红的颜色,煞是喜人。

庄中的人,除了轮值警戒的以外,其余的都已入了席。大家开怀畅饮,谈天说地,场面甚是热闹。有的喝得豪兴大发,便下场去演练一套拳法,以助酒兴。众人鼓掌叫好,更有技痒的也忍不住下去过上几招。

这就是江湖人的酒宴,没有丝竹歌舞、莺声燕语,却是激情横飞,豪放不羁。

林月儿穿着一件淡黄色的纱衣,头上戴着月桂花编成的花冠,浅笑吟吟地坐在居中的席位上。不停地有人来敬酒,她也喝了不少,腮边飞上了两朵红云,眼睛却越发明亮了,似秋水盈澈,映着明媚的灯火,宛如月夜最美的华梦。

月上中天,不少人都已喝得酩酊大醉,有的伏倒在席上,有的击节高歌,有的又哭又笑。林月儿喝下最后一个人敬的酒,脚下便有些虚浮,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坐在一旁的肖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顺势倒在他怀里,娇憨地笑着:“我好像有些醉了。”

她原本明亮的眸子变得有些朦胧,仿佛笼着层迷人的月晕,又带着抹难以言喻的妩媚,那醉态可掬的样子,格外惹人怜爱。

肖阳见她嘴角有一小滴酒渍,忍不住伸指轻轻替她抹去。她怔怔的看着他,看他将手指放进嘴里轻轻吮吸,这暧昧的动作让她禁不住心跳加快,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羞涩地垂下,掩住了眼中迷离的波光,妩媚的意态却从骨子里渗了出来。

肖阳只觉得嘴里这滴酒又甜又烈,就像她的人一样,温柔时如水,热情时似火。

他们沉浸在两个人的世界里,浑忘了周围的一切,更不会注意到一双充满妒火的眼睛。

大家的即兴表演仍在断断续续地进行着,场上刚有一个人演完一套醉拳下去了。然后,就见一人大步走到场中央,朗声道:“小姐,请赐属下与肖阳一战!”

他一身黑衣,身形如石雕般刚硬冷峻,带着一股肃杀的英气,眉宇间犀利如剑,倨傲似火,正是轩羽。

林月儿没想到他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觉犹豫起来。以前她一心想看这二人比试,现在一颗芳心系在肖阳身上,却生怕他有什么闪失,便说:“你和肖阳都是当今高手,高手过招,难免会有损伤,还是不要比了。”

轩羽直直地跪下,倔强地道:“若不能一战,属下便长跪不起。”

“你——”林月儿见他这样要挟自己,不免有些生气。

肖阳见大家都看着自己,若不应战,定要被这些人讥为胆小,连带也损了林月儿的面子,于是爽朗一笑:“今日良辰美景,我就与轩兄弟比划一下,也好给大家助助酒兴。”

众人顿时哄然叫好,眼中都露出兴奋之色。他们早就听过“夺命修罗”的大名,却从未一睹过他的剑法,现在有此机会,无不拭目以待。

“肖大哥——”林月儿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望着他。肖阳冲她眨眨眼,小声道:“你放心,没事!”

说罢,他纵身一跃,跳到场中,冲轩羽抱了抱拳:“请轩兄弟赐教!”

轩羽神情傲然,俊脸隐隐透出几分凌厉:“不敢。只是若就这样过招,未免太平淡了点儿。”

“你想要如何比试?”

轩羽一指湖面:“到湖中去比,如何?”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那湖中除了莲花莲叶外,再无其它任何可以借力之物。若非有绝顶轻功之人,根本无法在湖面立足,更不用说比试了。

肖阳却神色未变,淡然一笑:“这个主意不错。”然后一抬手,“轩兄弟请!”

轩羽当先跃进湖中,足尖在一朵莲花上一点,往前跃出几米,又踩在另一朵莲花上,几个腾跃,已到湖心,立在一片莲叶上,凌风而立,翩翩若仙。

众人皆大声喝起彩来,他这轻功在云雪峰峭壁上练成,还从未在人前施展过,此刻一显身手,当真是技惊四座。

肖阳微微一笑,缓步走到林月儿跟前:“月儿,把你头上的花冠借我一用。”

林月儿虽不知他有何用意,却毫不犹豫地取下花冠,交到他手中,又忍不住叮嘱:“你一定要小心!”

肖阳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放心。然后拿着花冠走到湖边,手一扬,花冠便远远地落在湖面。他纵身跃上去,再挥动双袖,那花冠竟像一只小小的船儿一样,载着他直往湖心驶去。众人全都瞧得目瞪口呆,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场上一时静得出奇,大家皆凝神屏气,等待两个绝顶高手的一次巅峰对决。

轩羽和肖阳却并不急于动手,他们静静凝视着彼此,都在耐心地等,等对方松懈的那一刻。

终于,一声蛙鸣打破了这份恼人的沉寂,肖阳如古井般的眼波出现了一丝波动,轩羽立即抓住这个机会,抖动长剑幻出满天剑花,向他铺天盖地般地攻去。

肖阳全身俱被笼罩在一片光网之中,只见他身形微微晃动,不停地闪避着暴风骤雨般迅猛的剑招。

光网渐渐缩小,就在大家以为他将要被困住的时候,只听“锵”的一声,修罗剑终于出鞘,犹如一条青龙,直飞入光网之中。“铛铛铛”几下撞击声,光网被撕破了一个小口,青龙钻了进去,又飞回来,还入鞘中。

光网突然消失了,轩羽铁青着脸立在那儿,没有一点损伤,肖阳的一只袖子却被刺破了。众人皆面面相觑,这两人过招的速度委实太快,他们都没看清楚,也不知到底谁输谁赢。林月儿却松了口气,只要这两人没有损伤就好,至于比试的结果,她倒不怎么关心。

两人又回到了场中,轩羽大声道:“这次比试,我输了。”

当下便有人叫了起来:“你明明刺破了他的袖子,怎么算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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