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当家好心提醒道:“你不选,让姑娘选也是可以的。”他得意地笑。让云清霜和尉迟骏受尽心灵的折磨和煎熬后,成为一对怨偶,这是他最乐意见到的。
云清霜突然出声道:“让我先挑。”
“不!”尉迟骏不看她,迅速道,“拿过来给我。”他怎会不清楚云清霜心里在想什么。她同他抱的是同一心思罢了。
三当家鄙夷地瞟了他一眼,眼底蹿起一点火苗。他还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结果却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经不起半点儿考验。他意兴阑珊地摆手示意道:“那就拿过去吧。”
两杯酒,表面上看不出差别,尉迟骏左右手各取一杯,闻一闻,人人都道他是在找寻无毒的那杯酒,只有云清霜心中透亮。她晦暗的眸子闪过一丝痛楚,眼底的悲哀透过层层的薄雾,直达尉迟骏的心间。他抬首,眼中柔情万千,目光所及之处唯有她一人。
三当家不耐地将剑又架到云清霜的脖子上,轻轻一抹,剑上立时多了几滴鲜红的血珠。他朝着剑轻吹口气,若无其事地抹去,轻描淡写道:“这把宝剑削铁如泥,吹发立断,方才我要是再用上半分力,你心爱的姑娘此时已经香消玉殒了。我的耐心有限,你赶紧喝吧。”
尉迟骏的微笑温润如玉,他朝着云清霜徐徐颔首,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将声音传入她耳中,“我已飞鸽传书给师叔,他很快就会赶来。你好生照顾自己。”bao。想看书来
荒山剑气柔情似水最难禁(11)
云清霜神色悲悯,若是尉迟骏为她而死,她定不会独活。她拿定了主意,心头缓缓松软了下来。
尉迟骏举起酒盅一饮而尽。出人意料的是,他放下酒盅的同时,又拿起另一杯酒,同样喝了个杯底朝天,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三当家惊呼。
云清霜长长的睫毛上湿了一片。她哆嗦着嘴唇,勉强扯了扯嘴角,却说不出半个字。
“好胆量,好气魄!”从里面走出一个年龄在三十上下、身材精瘦的年轻人,五官稍显局促,面上有两道刀痕,小眼睛半开半闭的眯着。
其他人恭敬地低下头,那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三当家也短了气焰,神情闪烁,恭声唤道:“大哥,您回来了。”
尉迟骏拧了拧眉头,这人年纪不大,竟是这些人的首领。不过适才听他说话,嗓音洪亮,真气充沛,在所有劫匪中,他的武功应属最强。
那大当家抱一抱拳,“公子气度非凡,有胆有识,令在下好生佩服。”
尉迟骏的声音铿锵有力,“好说。”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大当家笑容满面道。
“在下尉迟骏。”
大当家眼中一亮,语气中有掩不住的兴奋,“公子同尉迟炯老前辈如何称呼?”
“正是在下祖父。”尉迟骏淡然一笑。
大当家冷不丁出手甩了三当家一巴掌。没人看见他是如何移动的身形,一声清脆的声响后,他却还在原地,好似从未离开过。那三当家捂着脸,脸色极其难看。
大当家冷冷地道:“瞎了你的狗眼,还不快给尉迟公子磕头认错。”
尉迟骏冷淡道:“免了,让他放了这位姑娘,她有伤在身。”
“是,是。”大当家对着尉迟骏谦卑有礼,下一刻变了脸色,“还不快放人。”
三当家为难地说:“大哥,这就是上回和你提起过的那位姑娘。”
大当家扫了云清霜一眼,一抹淫邪的色彩在眼底湮灭。他咽下口水,努了努嘴,“叫你放人,这么多话。”
三当家讪讪地松了手。云清霜手脚轻便,顿觉轻松了许多。她记挂尉迟骏所中剧毒,连声道:“还不快拿解药来。”说罢,匆匆往他的方向跑去。
“慢着!”大当家一声令下,三当家来了精神,他三步迈作两步,把根本跑不快的云清霜重新掌控在手上,面露邪恶笑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尉迟骏把脸一沉,目光中含了清冷之色。
大当家闲闲道:“酒里没有下毒,何用解药?”
(bsp;是了,倘若酒中真含有四种毒药,尉迟骏早就毒发身亡。云清霜暗道:自己是急糊涂了,这毒又哪里来的解药。
尉迟骏摇了摇头,口吻依旧严峻,“不是为了这个。”他的视线落到云清霜被缚的双手上,眉头深锁。
大当家干笑数声,笑容中带着某种深意,“在下求公子一件事,只要公子答应了,别说放了这姑娘,就是让我鞍前马后伺候公子,在下也心甘情愿。”
尉迟骏端肃了神色,眉心隐见怒气,“什么事?”
“只要公子答应将我们这些兄弟编进尉家军,那往后我们都是你的部下,自然以你马首是瞻。”大当家摸着下巴得意地说,好像已是十拿九稳。
云清霜在心中冷笑,他倒是早就替自己打算过,难怪会对尉迟骏前倨后恭。
尉迟骏哧地一笑,目光在场中扫视,面带几分嘲讽,“就凭这些人也配加入尉家军,也配替圣上打天下吗?”
大当家面色一冷,仍要赔着笑脸,“公子这话说得就让人不痛快了。”
尉迟骏嘴角微微上勾,脸上却没有笑意,“若尉家军真让你们这些人混进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这伙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行事卑鄙下流,欺凌妇孺,尉迟骏给过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怎料他们反而愈加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