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威道:“命众将士将云梯后退三里,再推倒,在上面浇上油料。听我命令点燃。”
传令官应了一声,立刻前去传令。这时,天色已经大亮,远处的城池一目了然。东、西两门的城头火光闪闪,人影晃动,已经没有大的战斗。喊杀声从城内传来,城中也是火光四起。
哧哧地两声,从西、南两门同时升起两道焰火,烟火在空中爆开,发出巨响,绽放出五彩光华。柴荣喜道:“西、南两门也已经攻陷。看来叛军马上便要从北门出逃了。”
郭威点了点头,笑道:“你去安排一下吧!”
柴荣应了一声,下列观战台,骑马向战场奔去。这时,北门的汉军已经将几十架云梯往后拖了三里远近。柴荣奔了上前,命令众将士将云梯推倒,泼上油料,挡在道路之间。又命众将士居高地结阵。
不过片刻,汉军便完成了一切。只听得北门城头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隐约可以看见几名叛军挥刀猛斩两道绳索。扑地一声巨项,北门吊桥扑倒在地。又听到几声喳喳声音,城门被人打开。从城里弛出一队人马,约有三四千人之多,俱都是黄色衣甲,正是叛军人马。当先的是叛军骑兵,只剩下三四百人。后面的都是步兵,其中有十几辆马车,行在中间。每驾马车之上,都捆绑着几口大箱子,不言而喻,里面装的一定是金银财宝。另有一驾马车,车厢极大,众叛军围在中间,想必车厢里的便是李守贞的家眷。
叛军在城中已是大败,东、南、西三个方向都被汉军占据。李守贞自知已无回天之里,只有带着自己的亲随从北门奔出。叛军出城奔出两三里远近,便已看见道路上云梯。当先一人,一挥手中的大砍刀,喝道:“停……”
众叛军急忙勒住马绳,停了下来。此时的叛军,距离观战台也不过半里远近,中间的云梯障碍重重,加上汉军都已经布好了阵势。普通弓箭射程不过百十米,是以观战台上的众人都是丝毫不慌。小道士见那拿刀的叛将黑色面膛,身材魁梧,自有一股气势。心中暗思:“这人难道就是李守贞?”
当先的拿刀叛将已经看到了观战台上的郭威,他冲着郭威一抱拳,大声呼道:“郭元帅,今日你已大胜,还请你放出一条路来,放我等兄弟过去。”
郭威眉头一皱,喝道:“李守贞,你背叛朝廷,祸害百姓,罪恶滔天,还不快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李守贞“嘿嘿”冷笑,道:“郭元帅,古语有言‘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今日若是李守贞死,嘿嘿!你认为那小皇帝会放过你吗?”
小道士暗暗心惊:“这人果然是李守贞,他当真还有些远见。可笑那小皇帝,杀郭威不成,反而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郭威脸色一变,喝道:“狗贼,降便降,不降便不降,哪有这么多的废话?”
李守贞脸色一变,正要发话,一旁的一名叛将突然道:“将军,跟他多说无益,我们惟有冲过这些障碍,才可保命。”
李守贞点了点头,一勒马僵。弛马来到一驾马车前,突然挥刀一砍,将那马车上的绳索砍断。接着又是刀尖一挑,将最上面的一口箱子挑到地上。箱子震开,从里面滚出一堆金银元宝来。李守贞大声说道:“众将士听着,只要你们拼死搏杀,冲了出去,这些金银珠宝便是你们的。”
这时,只听得一阵喳喳声响,众人急忙循声望去,却是李重进已经带人占据了北门城楼,城下的城门已经被汉军关了。叛军见了,自知再回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众叛军一齐大呼:“誓死跟随将军……”声音洪亮,响遍整个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