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荣与韩重早有防备,大喝一声:“住手……”两人同时出手,一左一右向张良攻去。
张天师脸色微变,双掌左支右格,呼呼两掌,将郭、韩二人逼退。郭、韩二人向后退了一步,一齐叫道:“张天师……”
小狐狸凌空一个翻滚,向后退去,落在地上,又是纵身一跳,跳到桌子上。只见它眼睛怒视,嘴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对张良低声嘶吼。
张天师脸色大变,道:“怎可凭一只小狐狸来断定我的徒弟就是那黑衣人?”
韩重道:“那黑衣人被我一棍打中背部,此刻定然还是红肿,张天师可敢让你的徒弟脱衣一看?”
张天师一怔,转头看向张良,道:“你就脱了上衣,让他们一看,也省得人疑心。”
郭天师嘴角带笑,心中好生得意,道:“张天师乃是得道高人,他的徒弟怎么会是那小贼呢?韩将军莫不好是弄错了?”
张良从张天师身后转出,来到大堂之中,郎声道:“不错,我便是那黑衣人。”说时,他解开了上身衣服,脱了下来。公主与春红急忙转过身去。张良露出背部,对着众人。他的背上果然有一块红肿的伤痕。
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张善叫道:“师哥,你这是为何?”张天师脸色涨得铁青,指着张良,喝道:“你这孽徒?为何做这等下三流之事?”
郭天师道:“张天师息怒,其中有什么是非曲直,还是问明白再说。”
张良默默地穿起衣服,幽幽地道:“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今日是剐是杀,任随尔等!”
韩重是负责保护公主的统领,此时见张良承认了自己便是黑衣人,当真是又惊又喜。喜的是袭击公主的凶徒已被查明;惊的是此人却是张天师的徒弟。张良虽然武功卓越,但终究势单力孤,只要自己一声令下,守在县衙外的禁军便会一涌而上,相信不到一具香的时间便可将他擒获。可他偏偏却是张天师的徒弟,张天师是一代道家高手,纵是当今皇帝,也对他是礼让三分。韩重喝道:“你为何偷袭公主?”他只盼望这张良能一人背上整件事,不要将张天师扯了进来。
张天师也道:“你这孽徒,胆大妄为,为何偷袭公主?”
张良自知难以逃脱,转身跪倒在张天师身前,砰砰地磕了两个响头。这才道:“师傅,徒弟有负你的教诲。这次我等来狼虎谷除妖,那郭天师本来承诺将那妖类内丹送与我龙虎山。如今妖怪已除,却不见妖类内丹,徒儿心中不忿。又见那江道长从妖怪手中安然逃脱,所以才会以为,那两妖类内丹便在江道长手中。心中贪念一起,才会进了江道长的房间。不巧被公主碰上,徒儿逼不得已,只有打晕了她们。一切都非徒儿所愿。”
张天师怒目圆睁,心中万分悲痛,道:“平日教导尔等修心,到头来却连一颗妖类内丹的诱惑都抵挡不住,枉我教导你十几年。得了妖类内丹与不得,又有什么区别?”
小道士心中暗思:“他都认为我得到了妖类内丹,若是其他道家都知道了,我以后哪还有安心的日子可过?”当下喝道:“张良,你我同为道者,只是我不幸为妖孽所擒,若不是那狐妖感怀我放了小狐狸一命,我和公主早就葬身狼虎谷了。我们能侥幸逃出,哪里有什么妖类内丹?你心起邪念不该,打晕公主更是不该。”
张天师心中黯然,寻思:“我教徒不善,现在想收江成为徒也是万万不能。真是惭愧!”当下走到大堂之中,对着公主,长揖到地,道:“公主千岁在上,张某教徒不善,愿与我徒弟同受其罪!”
张良惊叫了一声:“师傅……徒儿作孽,愿一人承担,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