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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骑士停下马来,扬起了漫天的红沙。接着,其中一人割断小男孩的喉咙,另一人则割下男孩的睾丸,然后才高兴地扔下尸体,朝营区扬长而去。
豹子两眼睁得斗大,只听苏提说:“亲爱的,你看我们的未来有多艰险,这些努比亚强盗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只要不被他们抓到就好了。”
“躲在这里可真不安全,我们还是走远一点吧。”
黑色岩石之间的荒野有几棵零落的棕搁,他们胡乱吃了点棕搁的嫩校后,忽见远处刮起了一阵强风,风沙很快便阻断了视线。他们迷失了方向,只得蹲坐在地,紧楼着对方,等待着风暴平息。
苏提觉得被搔得痒痒的,便醒了过来。他清了清塞满鼻子和耳朵的沙粒,但豹子却动也不动。
“起来吧,风暴过去了。”
她还是不动。
“豹子!”苏提慌张地抱起她,而她却还是全身瘫软无力。
“你快醒醒,我求求你!”
“你应该还是有点爱我吧?”她突然精神突变地问。
“你竟然开我玩笑!”
“当我们成为爱情的奴隶,而爱人却又可能不忠的时候,就得考验考验对方。”
“没水了。”
于是,豹子往前走,希望能在沙地上找到一点湿意。傍晚时,她终于杀死了一只啮齿动物。她在地上插了两根棕搁游于沙地之中。
“跟着它。”豹子作了决定。
一阵微风轻轻撩起了剑羚黑色的尾巴。这种长角羚羊代表了主宰暴风雨的塞托神,也是大自然过剩的精力的化身;它们呼吸的速度,会随着环境温度的升高渐渐加快,尽管再稀簿的空气,它们都能善尽其用,以利血液新陈代谢。那只高大的羚羊用蹄子在沙地上画了一个十字的宇样以后,便循着山脊线离去。苏提二人则沿着同样的路线,远远地跟在后面。
剑羚画在地上的是一个“x”记号,也就是象形文字里“通过”的意思,难道它在指点他们离开这片荒漠的方法吗?脱队的羚羊踩着坚定的脚步,避开了一围圈的流沙,往南而去。
苏提实在不得不佩服豹子。她不抱怨,也不喊苦,只是秉持着野兽般的毅力求生存。
太阳快下山时,剑羚忽然加快了脚步,消失在一座巨大的沙丘背后。苏提帮着豹子爬上沙丘斜坡,可是脚下一用力,沙就开始滑动塌陷。她跌倒,他扶她起身,又换自己跌倒。两人就这样带着满腹的怒气和酸痛的四肢,仆仆跌跌地爬上了丘顶。
沙漠一片赭红,热气不再来自天上,而是从沙石中散发出来。微温的风则使得嘴唇与喉咙更加感到灼热。
剑羚不见了。
“剑羚是不会累的。”豹子说,“我们根本不可能追上它。它要是发现草木的踪迹,甚至可以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前进呢。”
苏提盯着远方的某一点,疑惑地说:“我好像看到……不,一定是幻觉。”
豹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眼睛为之一亮。“来,我们走。”
尽管一双腿疼痛难当,却还是听着使唤地往前走。要是苏提看错了,那他们在渴死之前也只能喝自己的尿液了。
“是剑羚的足印!”
一连串的蹦跳后,剑羚又慢了下来,一步一步地往苏提所见到的海市蜃楼走去。
这回轮到豹子开始怀抱希望了,因为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深绿色的小点。
于是他们忘记了疲惫,跟随着剑羚的脚印走。那个绿点越变越大,越变越大,最后变成了小小的金合欢树林。
剑羚找了一处最大的树荫乘凉。它打量着来者,而他们也欣赏着它浅褐色的毛和黑白相间的脸。苏提知道它绝不会因危险而退缩,他们若对它产生威胁,它马上可以用角戳穿他们。
“你看羊须……是湿的!”
剑羚刚刚喝过水。它正在咀嚼金合欢的荚果,有一些果实没有消化掉,会完整地排出羊体外,因此它所到之处,又能长出新的植物了。
“土质很松软。”苏提注意到。
他们非常缓慢地走过剑羚面前,进入树林中,想不到里面比外表还要宽阔得多。
就在两棵棕搁枣椰树之间,有几块扁平石头整齐地围着一口井。
苏提和豹子兴奋地紧紧相拥了一会儿,才取水止渴。
“真是天堂啊。”苏提赞叹道。
第九章
帕札尔前一任的首相巴吉所住的巷弄内,正笼罩在一片愁云之中。巴吉一向是个死硬派,对一切谗言都无动于衷。他曾担任过土地测量工作,因此做事精准无比,对待属下更是冷酷、严厉。绝不通融。由于他对繁重的工作感到不胜负荷,便请求拉美西斯解除他的职务,让他在市区的小屋安享余年。
其实,法老很早就注意到帕札尔在法官任内的表现,以及他与某些显要之间的冲突,因此便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全力追求真理的年轻法官身上,但愿他能拆穿阴谋,拯救埃及,而巴吉在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情形下,也同意了法老的选择。因为帕札尔无论在进行调查或倍尽法官职守方面,都表现得无懈可击,的确值得他鼎力支持。
巴吉的妻子有一头深色的头发,长相极不讨人喜欢。她一见丈夫的病情加重,便急忙通知左邻右舍。通常,巴吉都起得很早,独自在大城市里散步,直到快吃午饭时才回来。可是今天早上,他直抱怨说腰好痛。他相信疼痛只是暂时的,并不打算请医生,不过由于妻子非常坚持,他最后还是让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