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是个女孩儿,还是个朋友。”
碧茨用手抹了一下额头,当时他们正在厨房。
“那是什么意思?”她倚在长桌上说,“那你们究竟有没有在交往呢?”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你是谁?私人侦探吗?”保罗说。
“别着急,亲爱的。我这么问,只是觉得你还没准备好再次跃入‘情海’。”碧茨说。
保罗注意到,冰箱门上,母亲所贴的照片里,他结婚时的照片都被揭走了。他和凯伦切蛋糕的5x8英寸的照片,他穿燕尾服的照片,凯伦穿礼服、戴面纱的照片都不见了。他想知道贝弗利是如何处理那些照片的。她在阁楼上有一个箱子,里面装了有三十年历史的圣诞贺卡。她从来不会扔掉那些具有历史意义的物件,比如结婚时的照片。
“我还没准备好,这才是重点。我是在‘情海’里,但走得很浅,刚刚没过脚踝。我和她之间的关系很浅,我们彼此喜欢,但都在努力不要超越自己的承受范围。”
“你们是只在约会吗?”碧茨问。
“对我来说是的,”他回答道,“她先前还有个恋人。”
“是吗?”
“是的,但是他俩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她想见我的时候随时可以见我,她甚至会跟那个男人说起我。没有什么偷偷摸摸的,也没有谁在玩弄谁。我们对任何事都很开放——没有什么规则说你不能同时约会几个人。”
“这样啊,”碧茨说,“只是一定要确保她是对你好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和错的人交往。”
不想说再见(2)
“其实那正是我们见面的原因。如果现在遇到对的人,我反而会不知所措。我们没有真正交往,这种情况下,她反而是对的人。”
尽管,一直以来他都是爱女人的(从二年级开始,他发现整个学年自己都无法将眼睛从雷斯特小姐晃动的乳房上挪开),但直到最近他才发现,他并不了解她们。他不清楚,对于爱情,他是想得太多还是太少。他发现“爱”这个词里包含了很多“谜团”。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冒着毁灭这个“谜团”的风险。过去的二十年里,他还是不遗余力地在寻找“谜团”的答案。每段恋情结束时,他都会花比享受恋情或参与恋情更多的时间,来思考和分析那段感情。有时候,那些最少思考恋情的男生看起来最幸运,那些大脑简单、不修边幅的一字眉男生会更容易得到女人的喜爱。对于保罗来说,恋情维系的时间越长,他就会越困惑,感情也就会变得越复杂;他跟塔姆森的感情,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永远不会深到让他困惑的地步。这让一切简单起来。她对他来说也不是完全错的人,但就现在而言,她也还不是他的。一旦有那么一天,他们在一起了,她提出或者期待许多保罗无法负担的东西,他就会跑开——即使赢得她的好感是保罗现在的目标。但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只要他没太多地考虑这段感情,其实还是很有趣的。他知道他无法向姐姐解释这一切。离婚之后,他跟碧茨曾经在电话里充分地讨论过他的感情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碧茨说,他跟凯伦一开始就是个错,早在婚礼之前她就很担心。后来,保罗让她对自己保证,如果下次她再有这种担心,就要第一时间说出来,省得事后麻烦。
“那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塔姆森。”
“塔姆森?我喜欢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吗?”
“是家族传下来的名字,我想这来源于法国。”他说。
“她的家族姓什么?”
“普劳蒂。”
“那她多大年纪?能说出披头士成员中四个人的名字吗?”
“她知道彼得·贝斯特、斯图亚特·苏茨里费、比利·普雷斯顿、布莱恩·爱普斯坦、乔治·马丁和阿兰·弗莱德,但她只比我小五岁。”
“你确定,你已经准备好跟你同年龄段的人交往了吗?这听起来像是你往前迈了相当大的一步。”碧茨说。
“是你告诉我,我需要一个能教训我的人的。”他说。
“她教训过你了?”
“还没有,不过她可以。”
“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们一起吃过午餐,一开始是那种严格意义上的商务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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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姆森有一次打电话给他,问他可不可以把他的图站作为她所工作的电子商务网站的友情链接,因为当时他的名字出现在一本叫做《愚者的视野》的站的老板,只需要些实际内容来吸引更多的浏览量,比如刻薄的文章、新闻、笑话、短篇故事,甚至诗歌。他们就这么聊着,第一次通电话就超过了一个小时。当她说她会到伍斯特开会并且提议他们见面吃个饭的时候,他的心跳突然加速起来。
“她离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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