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鳗法师终于苏醒了,他刚扭动一下身体,就被正逼着自己翻尸体的林啸东发现,一把揪了起来,随手重重地摔在地上。
白鳗法师昨晚被沉重的弩车砸断了下半身,长长的尾巴早就漂走让剑射鱼当点心了。上身因为脑袋刚好卡进一块翘起来的岩石底下,总算幸运地活了下来。
双眼通红的林啸东,一脚把他踩到碎石上。白鳗法师无助地摇摆着并不存在的长尾,嗷嗷乞怜,半截凝血的腰部空洞无力地回旋了几下,撕裂了伤口,疼痛让他终于万分惊恐地发现自己变成了“半身人”,立刻血气上涌,再一次晕死过去。
“唯一的活口!”林啸东踢了踢地上的白鳗法师,对闻声过来的巴郎和几个队员说。
旁边的一名鲶武士一把抽出腰间的骨刀,二话不说朝地上的白鳗法师剁下!
刚才去翻找兄弟们尸体的时候,这位坚强的鲶汉子再一次悲愤交集,热血沸腾了!多少个曾经一起打架喝酒聊女人的熟悉面孔,早上还活生生的,如今都在血鳍强盗的刀下,变成了残缺不全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听说强盗还有活口,想都没想,提刀砍下!
林啸东一把抓住了鲶汉子的手腕,“慢着慢着!他还有用!”
鲶武士鼻孔大张,瞪起了圆圆的眼睛。虽然他看到过林啸东在战斗中所向披靡的雄姿,从心底里崇拜这位“二一天作舞”的朵尔芬大拿,可是只要神志还正常,任何一位性如烈火的卡特菲斯族鲶战士被阻止为同伴报仇,都不太可能有什么和平的结果!
但这位鲶武士脑海中仍然没有平息下林啸东手提弩车威猛到极致的变态形象,让他始终没有爆发出来。
林啸东怎么会不理解鲶武士的冲动?这是一个血性汉子再正常不过的情绪!但是,却不能让他就这样把白鳗法师给剁掉了,“现在杀了他怎么行?要连窝端了血鳍强盗,为死去的骨刃俑兵团的弟兄报仇,还要靠他嘴里的情报呢!”
刚才一直在沉默的巴郎,早伸手夺过傻愣着的鲶武士手中的骨刀,“锵”地一声扎在地上,一脸凝重。本来是他下命令让全杀光的,现在找不到一个活口,正有些后悔。
“赖安,听西德尼祭司的。”
鲶武士赖安有些不情愿地收起插在沙石里的骨刀,到旁边斩了段长长的藤藻,把白鳗法师捆了个结结实实,他下手特狠,坚韧的藤藻深深地勒入了皮肉。
埃德加捡起鳗法师掉落的魔法杖,毫不客气地别到腰里,他刚才看清楚了,单是上面的那块晶石,就至少能卖三十枚金鳞币!这一趟总算有所收获。埃德加脸上的笑容绽成了雏菊。
战场已经打扫完毕,众人的眼光终于落在龟缩成一团的射影含沙兽身上。
射影含沙似乎感觉到周围的杀气,不自觉地蠕动了一下庞大的身体,带起一团混浊的泥沙。
“算了吧。”林啸东看着巴郎,“我们没有必要再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巴郎面色坚毅,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过度变得苍白,“不行,西德尼祭司!我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可如果不解决它,骨刃俑兵团这么多弟兄的性命就白死了!”
“可是也不能因此让你身后的这些兄弟们也赔上性命啊?”林啸东觉得这种无谓的牺牲很愚蠢。
巴郎抹了抹宽阔的大嘴,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身边的七名队员,“我一个人去!我们需要船上的宝藏。”
“宝藏和生命,哪个更重要?”林啸东有点急了。
“宝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