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一个大大咧咧的声音,看来这个家伙的电话是没有来电显示的么?
“我是苍玉。”平常极为和顺的阿玉的声音里并没有带上多少感情,可是她听到对面传来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丝女人的慌乱,很显然阿和已经在极力隐藏一些不该在这通电话中出现的声音。
阿玉是在离客厅壁炉三四步外的地方用固定电话打给阿和的,壁炉上方刚好挂了看似历久的时钟,不过仍然发出特殊的木制光泽,就好像一个老女人的脸部肌肤总可以找到方法,可以显得比十八岁的少女更年轻。当然,长了眼睛的人还是能看出那是一张老女人的脸。
时间八点半。阿和这小子的精力还很旺盛么!
“哦!玉姐啊,呵呵,是什么情况!”阿和强行笑了几声,不过尴尬是免不了了的,阿玉是个漂亮的女人,阿和这辈子是不敢想的了,不过他还是免不了在心里希望那个高贵的雇主可以高看自己一眼,或者半眼,都可以!
“西郊这里,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带几个人手过来处理一下!”阿玉不动声色地道,他知道阿和的这种人,你给他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他反而会对你越发恭敬,这是整个社会的习惯。
果然阿和非但没有在意苍玉对他尴尬的毫不在乎,甚至他打招呼一般的话被直接过滤也没有觉得苍玉根本将他看做一个应急工具,或者苦力,反而觉得苍玉是一如既往的高贵。似乎苍玉根本不会在乎一个凡人的思想,而那些在他认为会冒犯到苍玉的行为也不会令她产生反感,这绝对不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你追求一个女人,而她非但对你没有好感,连反感都没有,这真是一个悲剧了。不过阿和不在意。
就好像一只屎壳郎,它在吃屎,它爱上了一只蝴蝶,可蝴蝶怎么会在乎它吃屎这件事呢?蝴蝶不过是遥不可及的梦罢了。而阿和这只屎壳郎这一刻也就一扫尴尬的情绪,活生生地道:“是,玉姐,立刻行动。”
“嘟……”漫长的告别,不过是阿和跟电话的长音说拜拜。这时候幽暗的单人房间里,那个蜷缩在肮脏床单的上的女人肌肤还是一样洁白,腿也没有变得更短,或粗,可是当她又一次爬向阿和的时候,阿和正随意地放下电话。
她的脸上浮起了微笑,他知道这个阿和一向是这么不务正业,而刚好她正是希望阿和不要出去做他那些自己从来搞不懂的,但感觉到很危险的工作。有时候女人也是可以靠自己养男人的。
可是这一次阿和没有捧起她还算年轻的脸,然后随便他干什么,在这个荒僻的地方,现在已经很黑了。可是阿和从破烂的衣架上拿起了一件干净的白衬衫,女人的心沉了下去。
他的男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走路了,很迷人,却让她担心。
当阿和无视他的存在快步下楼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开口留步,只是赤裸着足够吸引所有男人的上身,扶着冰凉的铁皮儿门无数个凹陷之一,对着阿和的背影说:“小心点。”
她没有叫阿和早点回来,可是阿和已经不耐烦地对着楼梯的转角,穿透墙壁地吼叫:“行了!睡你的!”
“噢。”动听的声音,她以为阿和没有听见,殊不知,这是只有阿和可以听见的声音。
回头瞟了一眼楼上熄灭的灯火,他知道女人正在楼上的窗口看着面包车发动,于是他点起了一只烟,再明亮的星光也不会比这一点烟火更吸引两个人的注意。
这不是可悲的人,也绝对不是可悲的事情。
面包车很陈旧,可是抖索着发动起来的时候却很稳健,可想而知阿和是一个开车的好手,但是这不仅仅是因为阿和的技术,也因为阿和永远保持着对自己东西的爱护。
他得心应手的汽车,相对无言却不会尴尬的兄弟,强悍的身体,这是吃饭的家伙,但他不靠他们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