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爹与那些船老大搭淡话时偷听来的。他们那些个男人凑在一起,天天都说这些事。我们小孩子在一旁听都听明白了。”乃银端回一盆冷水说。
“不学好的东西!听这个事记性倒好着哩,过耳不忘啊!”船上没什么娱乐,说荤话是男人们消疲解乏最好办法。“乃银,等会你祥叔醒来后,千万别当他面说这个话。懂吗?别让他以为我们一家人离了裤裆就没有办法活了。”雪梅在永祥额头上又换了一个毛巾把子。
“大橹爹在世时,夏天乘凉时,还让我坐在他肚皮上玩耍哩!我好奇地玩他那个地方,他从来都不骂我。还快活的说儿子替爹抓抓痒,等船靠岸时,爹给你租小人书看。现在嘴上说说,凡叔身上又少不掉一块肉?”乃银觉得老师躺在那里,像只受伤的白天鹅。
“娘,祥叔为什么屁股那巴的在这里睡觉?”乃银想这里是娘和爹睡觉的地方,凡老师怎么会在这里?
雪梅见儿子起了疑心,晓得乃银迟早会知道这个借种的事。于是实不相瞒的说“娘要是跟凡老师为你生个小弟弟,你阿喜欢?”女人觉得儿子大了,有些事要和他商量,让他早点知道才好。
乃银高兴地拍起手。他从心里更喜欢这个男人做他的父亲。“凡老师做了我的爹,那二橹爹怎么办?我还要喊他爹吗?”
“瓜货!给你找两个爹还不好?多一个人疼你。”雪梅抹正了永祥的身体,见他下体根部上留有不少白色渍物。心里晓得自己有白带病,一定是求种时留下的。她在盆里又绞了把手巾,掰开大腿裆小心的擦拭着。
这白带说是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反正船上劳作的女人们都不太重视医治。晓得这东西多了,下身粘滋滋的痒痒,有股臭噱噱的味道。她无意之中见儿子盯着她手下看,忙说“没看过啊!你自己裤裆里不是有吗?快死出舱去!相帮你爹干活去!这里有娘哩。”
“娘,等祥叔病好后,娘一定要留住他。他肚皮里有好多好多的故事。”乃银出了舱。
在雪梅母子说话时,永祥的脑子是清醒的。只是全身无力,动弹不得,连眼皮也没有力起抬起来。
冰凉的毛巾把子在身上走过,使他感到燃烧的火堆上浇下倾盆大雨,要被烤成肉干的躯体得救了。如同一座荒山秃岭,开始长满了植被,四周荫凉起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在半空中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