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传来舱门拉动声。
雪梅把身子探出舱门,光着臂膀向他招手。“你还不下来睡会儿,等船队动了时,你哪块还会有精神把舵撑篙?”
二橹正为进不进舱茅盾时,见雪梅给他台阶下,于是急忙掖好裤裆下了舱。
他见铺上,光着身子的永祥,脸朝里睡着了,把原先自己睡的地方给占了去。他站在铺前犹豫着,不晓得三个人如何睡。
雪梅拽过二橹的臂膀“磨蹭什么?和你哥三个人又不是没睡过?快脱了衣裳钻进来,你睡在外铺,等歇我给你捂捂,看你的手都快冻得像死人的手了,冰冰凉的!”
大橹活着的时候,别看他白天狠巴巴的,是个硬铮铮的汉子。夜里上了铺,三弄二弄的就在女人怀里温顺了,像块雨天里从田埂上回来时,踩着的一脚软泥巴,甩都甩不掉。
后来和二橹有了床事,但在雪梅的眼里,始终赶不上她对大橹那种男人威严的敬重。始终觉得二橹是个孩子,是个淘气的小弟弟。她和大橹睡在一起时,更多的是依赖,依赖这个男人能够撑起她感情的天地。而和二橹睡在一起时,更多的是呵护,呵护这个男人不要遭受到大橹的厄运。
此刻,对着舱里床铺上躺着的这两个男人,雪梅就像是对自己肚皮里养出的两个儿子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只想他们兄弟俩手足情深,能够好好相处,不要把自己推到尴尬境地就行了,不要让自己遭受夹攻气就行了。
她希望能够顺利接下永祥的种,顺顺当当的怀好胎,平平安安的生下二橹的儿子,彻底回报曹家兄弟对她和乃银的好。
当年没有这对曹家兄弟的搭救,雪梅母子俩说不定早已葬身鱼腹了。
大水时,好几条船从她们身边驶过,没有一条船肯停下来救她们母子。是大橹让二橹用缆绳系在腰间,冒着急流漩涡的危险,从船上跳下水的。那一刻,她就决定要一辈子报答舍命相救的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