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灶头上一切忙停当后,坐在纺机前纺起线来。
“永祥,你去村口候着。太阳都正午了,你那两个同学怎么还没有来?是不是怕我们家的成份?人家爹娘不许来?”春儿问。
“娘,你又多心了是吧?人家王兵早已经来过了,他现在转回头去接孙红了。”永祥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的脚踏车声。“娘,馋猫鼻子尖!你的菜一烧好,他们就来了。”
“打嘴!不许这个样子说人家同学。人家是看得起我们家,才从城里下来的。要论好吃的,城里总归比我们乡下多。这种话以后少说,不要让人家以为我凡家小气。”春儿让永祥到院子里去迎接同学。
永祥他高兴地迎出院门。见王兵刚才的一脸喜气不见踪影,孙红两只眼泡肿得像桃核,一种不祥之感涌上心头。
他把王兵拉到一旁问“孙红哭什么?你们俩人在路上吵架了?你是个男人,难道就不能够大方点,让着人家女人点?”
“孙红爸爸单位来人了,说只要她爸和她妈离婚,就能被上调去大三线搞备战工程。”王兵气喘嘘嘘地说“因为孙红的妈妈是资本家的大小姐,还有一个舅舅在台湾,是政治上不可靠的人。”
“孙红的爸提出要和她妈离婚?”永祥一边问,一边想:这些男人怎么这么自私?为了自己能够上调,不惜与朝夕相处的妻子离婚?什么亲情和血缘都不重要了?
王兵回答说“不是!是孙红妈提出要和她爸分手。她爸死也不肯。她妈说她爸自私,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孙红的政治前途着想。于是家里就争吵起来。”
孙红家的事竟让自己梦着了,永祥感到惊奇。
难道自己真得与孙红有什么心灵感应?永祥对孙红的父亲产生了一种敬意,感到这才是个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同时感到孙红的母亲了不起,为了丈夫和女儿敢于起情感的十字架。
永祥揉了揉湿润的眼睛对王兵说“等会儿在饭桌上,我们谁都别提这事,想法子让孙红高兴起来。不是失去父亲,就是失去母亲,让她太难选择了。”
他觉得自己是个男人,这时应该为女人排忧解忧。再说是自己心中喜欢的女孩,他不想看到哭肿的眼睛泡,那个样子不好看。
俩男孩走进堂屋,见孙红正帮着春儿纺棉线砣。
永祥讨好地说“娘,你看孙红的手要多巧有多巧,棉纱线纺得又细又匀。你好收她做徒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