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鹰一边加大力度动作,一边用手抚着她的背说。
性事过后,疲惫地睡去的陈红,仿佛在梦中,看见这个男人,吸着一支烟,烟头的一点火光,在黑暗中闪烁。他坐在床头,注视着熟睡的她,还似乎听见他唱:“我再也不愿见你在深夜里买醉,不愿别的男人见识你的妩媚,不愿你让我心碎……”
她忘了这是哪个歌星的歌,但今夜有一个男人在深夜里为她这样唱,她知道这个男人在乎她。为此,注定她,只听一遍,就记得一辈子。记得这首歌,记得这个夜晚。
腿上粗长卷曲的黑色汗毛性感诱人
他脚跨马蹬,跃上马背,骑上马鞍的那一刻,陈红感到一道弧光,带起一股小风,掠过她的眼前。他上马的动作利落潇洒,端坐在马上时收腹挺胸,双膝夹紧马肚,两手自由地拉着缰绳。由于肌肉都绷紧了,直起腰脊坐在马背上的他,立时英挺,强壮,高大起来,浑身发散着一股雄性的汗味,扑面而来。
他今天穿的是背心、帆布短裤,腿上粗长蜷曲的黑色汗毛,在夕阳的光影里,泛着金色的光晕,根根可数,性感诱人。
陈红痴迷地看着,忍不住走近两步,伸手抚摸他的大腿、小腿,温暖、结实、柔韧,她的心中顿生依赖,整个上身不由自主地贴了上去,摩蹭着。她仰头柔情地看他,和他侧身低头柔情地看她的目光正好相遇。他们的心都像被一根柔软的羽毛扫过,酥痒之感传遍全身。她用食指轻轻划过他的腿肚,来回划圈,两人静默地体味着这片刻的温情。
“宝宝,我走了,再这样,我要受不了了。”
他俯身低头,在她耳边说。
陈红醒过神来,本能地后退了一步,轻拍马肚,他已重新坐直,收腹挺胸,双膝夹紧马肚,右手提了一下马缰,马向右转,迎着夕阳的逆光,向镕金一般灿烂的红霞中驰去,场面十分壮观。
陈红的眼睛紧随着那远去的影子,一秒也不肯离开。
这是圆明园北边的一个跑马场,相当原始,只有几排马厩隐在深草杂树林中。极目而望,黄土筑成的马场延展到很远的地方。马场周边围着圈木栅栏,木栅栏外是一人多高的芦苇,杂草,还有各姿各态的树木,生长茂盛,一片黛绿,延展向深处的草地,树林,青雾,和远山的夕阳相接,颇有几分大漠孤烟直的苍涼味道,她喜欢这苍凉。
近处,马厩旁,几匹马低头悠然地吃草蹓跶,几个骑师黝黑沉默,跟在马旁。马驯养得很好,毛色柔顺纯净,没有一根杂毛,皮肤油亮,肌肉紧致有序,周身流淌着一种韵律。
诺大的一个跑马场,竟然没有一点其它的杂声,连马蹄的“得”“得”声,也陷落隐没在黄土里,不见了。
这是一个神秘的世界。
陈红自小爱骑马,在她的记忆中,马场都是喧嚣,热闹,生气勃勃的地方。
有一年,她和那个男人去芦沟桥干涸的河滩上骑马,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记忆中,那干涸的沙滩是白色的,而不是银色的或褐色的。在白色的沙滩上,她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一股自豪开阔之气油然而生。她记得那飞奔的马,那没有围栏,边际,向远方无尽延伸的白色沙滩。一弯晓月挂在天边,有一支芦笛隐在远处,远远吹来,断断续续孤独凄凉得像一只找不到归宿旧巢的夜鸟。还有那在沙滩上乱窜的没有挂挡的破吉普车,那自由,开心任意嬉闹的时刻,一齐闪现在她脑中。
为什么我总是在高兴的时候,不经意地想起他?这让她心生沉重,思绪陷入一种空白中。
“妈妈,你看叔叔跑得好快。”
乐乐拉着陈红的手,站在围栏入口处观看,用手指点着远处叫。
女儿的叫声,把陈红惊醒,她顺着女儿手指的方向,望向西边远处,只见马蹄所踏之处,扬起一团黄尘,坐在马背上的他,俯身向前,像一个专业矫健的骑手,马在飞奔,只一瞬,一阵疾风冲到陈红面前。
他回头向她们打个“ok”示意,给她们一个会心的微笑,又打马冲向了前面。
他跑这么快!
陈红心里“忽”地担心起来,只怕狂跑中的马,万一受惊,出什么意外。
“小心,秦鹰小心!”
陈红忍不住冲着远去的背影大叫。
风和黄尘带走掩没了她的声音,她忽然又为自己刚才的失态害羞。
对着偌大一个空地,飞扬的尘土,远去狂奔的马喊,有什么用呢?
自己为什么尽担心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呢?
她意识到什么,苦笑一下,自己摇摇头。
“妈妈,我也要骑马。”
乐乐摇着陈红的手,撒娇地叫。
陈红低头用手抚摸了一下女儿的背。
“乐乐,等一下,叔叔骑完了,带你骑。”
陈红安慰地说。
女儿温顺地答应了。
今天乐乐打扮得很漂亮,穿一件无袖纯棉针织弹力连衣裙,上身是黑色,中间绣了一个篮底混金线的博士娃图案,裙身是黑底白圆点,穿一双白色短棉袜,配黑皮鞋,头发挽成一个髻,露出长长的优美的脖颈,像天鹅一样。
这裙子清新神秘,映衬着她白嫩的肌肤,颇有几分高贵的味道,陈红只要一看女儿,就满心欢喜。
“我要回家了。”
那天凌晨醒来,陈红说。
“为什么?”
“今天是星期五,下午我要接乐乐。”
“我也去。”
秦鹰仿佛像个小孩,嚷着要去。陈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此时窗内、窗外的世界都是黑的。
“俱乐部工程完了,我今天没事,正好陪你。”
陈红给向西打电话,向西接到电话,听见她的声音,明显的愣怔了一下。
“是你!陈红?”
“是我,我回来啦。”
陈红欢快地说。
听到陈红欢快的语调,向西又愣住了,想,奇怪,她有什么好高兴的?她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你还好吧?”
“还好,我没事。”
听到向西迟疑压抑小心的语调,陈红意识到刚才自己的语调太轻松了,也降低了音调。
“没事?你没事,我有事!”向西嗔怪地说,“你们俩搞什么鬼?打遍所有的电话,都找不到你,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
“你想我消失?”
陈红明知故问。
“差不多吧!你这人够麻烦的。”
“我改邪归正,不给你添麻烦了,下午,我去接乐乐,解放你。”
“你接乐乐,不用啦,乐乐已经开除你了。我又当爹又当妈,准备独立把她养大成人。”
向西也开起了玩笑。
“想得美,美死你!”
陈红还是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