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晴下意识退了两步,心里极不愿和星盈一块走,於是找了藉口说:「我还有事要办,况且凤妈和小帧还在家里等着我……不然这样好了,等我事情办完,我再自个儿去见阿玛。」
不知为何,茗晴总觉得今日的星盈有些古怪,先别提她那过分热络的行为,就说她此时闪烁不定的眼神,仿佛在等着什麽似的,就让人觉得奇怪,直觉不能跟她走。
见茗晴不听话,星盈当场变了脸,硬是扯住她的手臂,想拖着她走。「少罗唆!跟我走!」
「做什麽?放开……快放开我……」行动不便的茗晴被她这麽一扯,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步履不稳地被拖着走。
此际大雪纷飞,街上路人本来就少,就算有,也没人想在这个大冷天逞英雄,於是茗晴就这麽硬生生被星盈拉往一处隐蔽的小巷。
一到无人的小巷,星盈突地放开她的手,茗晴一得到自由,连揉都不揉自己被抓得肿疼的手臂,转身便要跑。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转身,身後竟不知何时跑出一个人,那人手一抬,就拿巾帕往她脸上捂去,下一瞬她便失去了意识,软倒在地。
见茗晴昏倒,星盈忍不住开口询问:「她……她怎麽了?」
那人冷冷瞟了她一眼道:「只是昏了。快走,省得让人给发现。」说着,他便扛起倒在地上的茗晴,沿着小路快步离去。
星盈见状,也只能跟着离开,不一会,三人的身影便让大雪给覆去,就连街道上的足迹亦被掩盖,仿佛从没有人来过这里。
「公、公主,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处置?哈哈哈……当然是让她消失!只要她消失,赫扬便会爱我……」
「消失……那是、那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女人冷笑两声,阴森的说:「就是——死!」
吓!
「原来……原来是梦……」
这冷酷的对话,让茗晴蓦地由睡梦中惊醒,额间滑下冷汗,她伸手想要拭去,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居然动不了。
低头一看,茗晴这才发觉自己的双手被人绑住,再抬头望去,她傻了,不是因为眼前屋里的金碧辉煌、奢华装饰,而是因为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人。
「你……公主?姐姐?」
这一瞬间,她明白了,方才的对话根本不是在作梦,而是自己确实听见眼前两人的对话,她也总算知道星盈究竟为何反常,原来正是为了将她给绑来……
震惊的脸色渐渐被不安所取代,她沉声问:「你们抓我来要做什麽?」
昭谕见她醒来,娇美的脸孔顿时扭曲,咬着牙说:「抓你来干麽?你刚才没听见吗?我、要、你、死!」
听见昭谕恨得咬紧牙关,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话,茗晴感到自己的背脊泛起阵阵颤栗,冷汗霎时浸透全身。
她强压下心中的恐惧,鼓起勇气说:「公主,我记得我曾经说过,就算你贵为公主,也不能动用私刑。」
既然公主答应过,只要她拿着休书离开,代嫁一事便不再追究,那麽公主就没有资格再将她绑来,甚至将她赐死。
昭谕冷哼了声,扬起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轻声说:「没错,就算我是公主,将你杀死一样得被关进宗人府,所以……我不会笨得弄脏我自己的手。星盈!」
昭谕这一喊,一旁的星盈吓了一大跳,脸色惨白,颤抖地应声,「公、公主有何吩咐?」
昭谕回到软榻斜躺下,挑起自己的几缕长发把玩,语气冷然的说:「去将桌上那杯毒酒拿来,灌她喝下!」
「什麽?」一听,星盈双腿差点软下。「公、公主……你这岂不是要我……当杀人犯?」
昭谕挑起眉,「怎麽?你不也很讨厌你这同父异母的妹妹?现在本公主给你这个机会除掉她,你却不敢了?」
「公主……这、这杀人可是要、要杀头的……」星盈吓得连说话都结结巴巴。
就算她很讨厌茗晴,讨厌这女人身上流着和她一样的血,但她从没想过要杀了她。再说,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她再傻也知道这件事做不得,当然不敢。
「哼!」昭谕半坐起身重拍了下桌子,眯起眼斥道:「本公主的命令,你敢不听?」
星盈双腿一软,跪了下来,颤巍巍的说:「公主……这、这事我真的办不到……」
她的不顺从,让昭谕怒不可遏,寒着声说:「办不到?好,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就是灌她喝下毒酒,二则是你自己喝下。你要选哪一样?」
「公、公主?」星盈吓白了脸,紧张的又说:「公主,你这不是摆明了要我的命?」杀人是死,不杀也是死,不论她选择哪一项都会要了她的命,她要如何选?
这话让昭谕艳丽的双眸闪过一抹狠绝,她故意放软声调说:「你放心,只要那跛子一死,我会派人处理掉她的屍体,并护送你回云南。除此之外,还会给你一箱黄金。後续的事交给我处理就行了,绝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你别担心。」
「真、真的?」听她这麽说,星盈这才止住颤抖。
「当然……」是假的。昭谕在心中冷笑补充。
她昭谕公主会这麽笨吗?要是让人知道那跛子死在她的公主殿,第一个找她算帐的就会是赫扬,这麽一查,她绝对脱不了关系。
所以她要找个替死鬼,而那替死鬼,正是眼前的星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