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葛惠不能自主。他陷入了空前的迷茫与懊悔。那个长在脖子上面的东东像个庞然大物,不,像个巨大的蜂窝,里面几百万只蜜蜂在“嗡嗡”地轰炸着他的神经系统,仿佛即将爆裂,葛惠甚至可以幻想看到了那些豆浆似的花白的东东喷得满地都是……他想要是人可以没有大脑那就好了,多么简单啊!想想也不对劲,没大脑还叫人吗?要不别是肉和骨头组成呀,是塑料组成的那该多好,因为此刻可以狠狠地抱着这个巨大的蜂窝往墙上撞击,那该多么解恨啊!也不用担心塑料材质的东东会坏。不管了,葛惠还是抱着那个令他吭奋得接近爆炸的蜂窝使劲地往门墙上顶撞了过去,“嘣”的一声,沉闷性质的,像没完全爆炸的鞭竹,然后就慢慢地趴着墙软软地滑倒下去……
好了,可以休息一下了,让那些该死的蜜蜂叫去吧,让那该死的巨大而沉重无比的东东也尝尝断电的滋味。没电看你还转个屁,哼!
瞧,地板多凉快!没电的感觉真好……葛惠甚至看到了空空的屋顶上,那根灯管不停的旋转,四周星光灿烂……我靠!这什么世界!
但不管如何,慢慢地,葛惠还是闭上了眼睛,拼命终结这让人感到非常意外非常痛苦的灵魂之旅。
当他再睁开眼睛,手机上的时间显示是次日下午4点多了。当然,那些蜜蜂飞走了许多,只留下那些会啃骨头的少部分工蜂。好笑吧!痛苦也跟地震有无数余震一样,余痛不断……
无奈啊!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呵呵!一个本无资格再爱的男人,偏偏要在异乡被爱情撞了一下腰……是谁规定了不能再爱呢?是谁来鉴定这个爱与被爱的资格?我?你?她?他?到底是谁?啊?到底是谁?!!!
爱情也有对与错吗?有吗?标准谁定的?法律?呵呵,你别逗了。要那样的话,市场根本没有现在这么繁荣。爱的存在,肯定有某种支撑的力量。围城内外,唯雨茫茫,我们都是雨水中的小鱼儿……整好了就是牛,反之就是牛逼罗。现在我就是牛逼,倒霉的牛逼,呵呵,可笑吧?不,是可悲,也是可怜,也许在玲玲和小花看来就是可恶了。
不管太多了,嗨!管得来么我?呵呵,赶紧回海南看一看,玲玲那恐怖的情绪说不定还要折腾出什么东东来……可怜的孩子!还那么小,啥都不懂,唉……咋办好啊?上帝,我的上帝……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哭吧!哭吧!男人哭不是罪!嗬嗬,刘德华唱得多好!可眼下,这个哭泣的男人明显觉得自己有罪。刘德华未必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而男人要哭了起来,那不仅仅是伤心了。
有什么办法呢?谁想过会这样?现在好了,没人要了,呵呵!自由了,自由万岁……呵呵……
接下来的一天一夜,陪伴葛惠的是诸多乱七八糟的镜子碎片、横七竖八的酒瓶子以及到处可见的烟屁股,沮丧无比的葛总连业务电话都懒的接,浑浑噩噩地躲在宿舍里,任凭时间肆意地流逝……也许该思考的地方太多了。也许他需要时间来洗涤灵魂中的污点。他还没有想好回海口后如何直面那些不可预知的一切……他是有点怕,甚至恐惧……他甚至渴望一死,但可能吗?玲玲、孩子、事业、小花、五花八门的尘世、那股潜伏心底的远大理想……每一样都有足够令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