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有价”这种描述风暴海湾的话应该特别要归究于东港,它的市民们都以这里是个开放的城市而自豪──对所有种族开放、对所有信仰开放,以及,对所有货币开放。
现在李斯特站在一座小山上俯瞰着这座巨大肮脏的城市,有些区域明显地很富庶,甚至极端地误导了这个半精灵对东港的感觉。东港是风暴海湾最大的贸易都市之一,精巧的房屋暗示着超乎他们想象的富裕,夹杂在街景当中。李斯特猜不出有多少人在这里漫游——他们马上就知道在东港跟在伊斯卡蓝特一样,没人会无聊到想去数清人头。然而就在那些豪宅的附近,却充满了许多满是破烂小屋的巷道。太阳照耀着豪华住宅那白色的大理石,也同样照耀着路边那些贫民窟中破烂的小屋和损坏的帐篷。
东港的贵族统治者们大部分出自商人世家,他们不择一切手段来让这城市成为最主要经济力量的这种想法,同时造就了一个盗贼们会把它们的活动看成是用另一种方式延伸的普通生意的环境,也因此东港可怜的农人们,更有甚者是他们的孩子,便是完全无助,也毫无未来可言。
沙布利达利下了马,要其他人也照做,然后带着他们下了最后一座山,进入了这个没有城墙的城市。这群朋友们发现东港近看也不见得比远看好。没衣服穿的小孩肚子因为饥饿而肿胀了起来,他们在地上爬,当满载奴隶的镀金马车奔驰过街市时被碾压过去。更糟的是这些大道一两旁大部份是水沟,因为贫民窟没有完善的下水道。赤贫者的尸体被抛在里头,那些人悲惨的生结束之时就倒在路边。
“这真是世上最棒的城市了!”沙布利达利举起手来强调,装腔作势地说。
李斯特对他投以一个无法置信的眼神,他一点都不觉得乞讨的饥饿人群有什么棒的。
“带我们找一艘去卡莱的船,”李斯特讲出了重点,希望能够马上结束在东港的任务,这个城市同样让他觉得不舒服,“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这里?”沙布利达利的笑容凝固了,然后双手乱舞作着各种各样的手势,嘴里冒出了一大篇让人无法听清的不知道什么语言。
李斯特挥挥手止住了沙布利达利没人能听懂的长篇大论,“就在你耽搁我们的时候!你能带我们找到一艘船,”他更坚持地重复了一遍,“到卡莱的船!然后我们才会放你走。”
“卡莱?哦,卡莱,”商人微笑着说。“沙布利达利知道,是的,是的。每个人都知道,玫瑰与蜜酒酒吧。是的,是的,我带你们去,可以找到船,然后我可以走。”
李斯特还是保持冷酷的表情。“如果你跟你的小同伴胆敢逃跑,”他非常平静地向他们保证,以至于商人跟助手都怀疑了他的话片刻,“我绝对会追上去杀了你们。”
此时在他附近一个影子细微的移动引起了李斯特的注意。当一个穿着斗篷的身影从岩石后面跳出来,站在他们面前大约二十尺的地方,手交叉放在结实的胸前,挡住他面前的路的时候,李斯特摇头叹息着,并没有感到惊讶,实际上这样才与这座城市相符。
“要去东港吗?”那个人问道,他的声音带有浓厚的南方口音。
李斯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但他的眼睛则警惕地注意着道路两边的岩石。
“你们必须得付买路钱,”那名结实的男子继续说道。“而我是你们的向导。”他鞠了一躬,露出一抹邪笑。
李斯特听说过许多关于这种威胁抢钱的事,但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频繁的遇见敢于抢劫他的人。
他仍然没有回答,倒是太司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热心,实际上我们已经有位向导了……”
结实的男子并没有理睬太司的话,而是走过来把斗篷脱下来扔在地上,露出腰带下悬着的剑。
“你要付多少钱?”那个人继续向李斯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