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特揉了揉眼睛,把亮到让他看不见的残像揉去,然后发现自己又再次面对巫师。
塞尔懒洋洋地坐在宝座上,靠着一边的扶手,双腿放在另一边的扶手上。他们在一个水晶做的正方形房间内,所以四周都晶晶亮亮的,但是触感却跟石头一样坚硬。李斯特顿时知道自己已经置身塔里了,尽管房间不成比例的巨大,从外面看起来水晶塔根本没有足够的空间来容纳。房间里充满了一打装饰华丽又奇形怪状的镜子。特别是其中有一个最大并且装饰最多的吸引了少年的目光,因为它的深处似乎有着一道火光。刚开始李斯特望向镜子的对面,想要找到这影像的来源,因为这和王墓密室中女妖的巢穴有某种相似。之后他才发现这其中的不同,火光不是反射的投影,而是镜子本身次元里面发生的实际情况。
“欢迎来到我的小屋,”巫师笑了。“你应该觉得自己有机会看到这样的灿烂辉煌是件很荣幸的事才对!”但是李斯特只盯着塞尔看,他在近处详细察看这个巫师。
“你会原谅当我们刚见面时我的惊讶,”塞尔继续说。“我没料想到那些不屈服的人类居然会派个小孩子来找我,”他再度笑了出来。
他可以感觉到房间中有一种在搏动的力量,很明显这个力量在支持塞尔。
“你说你有情报要告诉我,”塞尔突然逼问道。“现在给我说,一点都不准遗漏!要不然我就会让你死得很不痛快!”
李斯特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试着临时编一个故事来哄哄对方。事实上,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反而会让他们的策略被警觉到。
塞尔在宝座上坐直,然后身体往前面少年的方向倾,将凌厉的目光瞪在对手身上。“给我说!”他命令道。
李斯特感到有一种钢铁般的意志力侵入了他所有的想法中,驱使他遵从塞尔的每一个命令,这让他有某种熟悉感。他感觉到这个压制他的力量不是出于塞尔本身。这更像是出自于其他的来源,也许是巫师袍子里偶然握着的某个目前看不见的东西。
然而具有精灵血统的人通常天生对这一类魔法比较有抵抗力,而且曾经的经历也帮助李斯特对抗这个入侵的意志力,并且渐渐将其推挤了出去。李斯特突然有了一个点子,他开始试着模仿被魅惑力迷住的样子,他把头垂下一点点,好像突然完全松懈了下来,然后眼睛茫然地瞪着塞尔后方房间的一角。他觉得眼睛非常干,但他还是忍住想要眨眼的诱惑。
“你想要知道什么情报?”他机械性地回答。
塞尔再度自信满满地向后靠回去。“叫我塞尔主人。”他命令说。
“你想要知道什么情报,塞尔主人?”
“很好,”巫师对自己得意地笑。“老实给我招供,其实你来是要用假情报骗我。”
为什么不呢?李斯特想。一个谎言加上一些事实调味会变得更强而有力。“是的,”他回答说。“让你认为你最忠实的盟友在阴谋对付你。”
“目的是什么呢?”塞尔催问道,“塔卡斯的人们很清楚我就算没有任何盟友也能轻易粉碎他们。这是一个对我没什么用的计划。”
“史奇没有意愿要打败你,塞尔主人。”李斯特说。
“那你为什么跑来?史奇又为什么不照我说的爽爽快快地投降就好?”
“我来是让你心中产生一些疑问,”李斯特回答说,他盲目地增强塞尔的好奇心和对自己的注意。他表面上说这些话,心里却在试着拼凑出某个新的说法。“让史奇有时间可以把他的新计划付诸行动。”
塞尔身体往前倾。“那是什么计划?”
李斯特停了下来,他正在想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