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婪的怪物被阻止了,因为克莱利克来到伊贝克身边用手臂一捞,扶住了他。精灵的长剑对巨魔猛然一击,将它撞开,但是他的脚上并不放松,继续向前跑。
李斯特此刻放弃了所有的计策,他知道身后迅速发生的状况。他不只一次地必须为伊贝克的跌倒而慢下脚步,他也怀疑克莱利克在扶着另一个精灵时还能不能继续跑下去。他们惟一的机会是直接逃出境界之外。一个宽阔的沼泽就有可能击败他们,箱型的峡谷就有可能使他们陷入困境,即使没有自然的障碍挡住他们的路,他们也对能继续脱离巨魔的掌握几乎不抱任何希望了。李斯特很害怕他即将面对的困难抉择:自己逃走,因为他似乎很有机会逃出去,或是站在劫数难逃的朋友身边打一场不可能赢的仗。
他们继续逃,结结实实地跑了又一个小时,但是时间本身也开始影响他们。李斯特听到了伊贝克在后面喃喃自语,背诵着对贝欧瑞女神——草原女士的祈祷文,用他念诵的节奏来保持脚步的移动。然后伊贝克倒下了,他被一个直接走向他们的巨魔击倒的。
命运的抉择轻易地来到了李斯特的身上。他转身,双刃已然出击,同时意识到他也许无法背负受伤的老人,也不能打败现在正接近的大群巨魔。
晕眩而喘气的克莱利克并没有有意识地选择他的下一个行动。这只是他对眼前景象的单纯反应,一个拒绝屈服之人顽强的本能所作出的动作。他跌向倒下后已挣扎着爬起来的伊贝克身上,然后用空的那条手臂将老人抓了起来,另一个精灵扔下了他的兵刃伸手扶住了受伤的那个,然而两只巨魔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李斯特就在旁边,他被这行径激励了,激昂的火焰再次在他暗金色的眼中舞动着,他的兵刃也在它们自己的死亡之舞中呼呼跃动着。
两只巨魔伸手去抓他们无助的猎物,但是在李斯特单纯地一闪而过后,怪物们已经没有手臂可抓了。
“继续跑!”李斯特大叫,他殿后并用连续不断的话语激励克莱利克。所有的疲倦在半精灵终极的战斗欲爆发里消逝无踪。他东奔西跃,狂啸着挑战所有的巨魔。所有靠得太近的都逃不过他的剑。
克莱利克每踏出痛苦的一步,嘴上就发出咕噜声,眼睛因汗水而刺痛,他盲目地向前跑。他而没有去想他还能维持这个速度多久。他并没有去想从四面八方笼罩他的、可能已经切断他道路的那些确实而可怕的死亡阴影。他并没有去想他受伤的背部扭曲的疼痛,或是他膝盖后方新的强烈剌痛感。他只是专心地将沉重的靴子一次又一次踏在另一只靴子前面。
他们踏过了一些荆棘,屈身通过生长在上面的一些,再绕过另一些。他们的心都正在忐忑,因为在他们的前方忽隐忽现的,就是李斯特望到的卡洛克森林,荒原的尽头。但是在他们和森林之间一大群密实的巨魔正等着,排成三排。
沼泽的掌握不是轻易可摆脱的。
“继续走,”李斯特用低声的耳语告诉了克莱利克,好像他害怕荒原正在倾听一样。“我还剩下一招可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