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一样,每到月圆之时,梁瑞雪总会从梦中惊醒。
梦中那个小女娃娃又静静地站在那里,穿着白纱裙,笑意盈盈地望着瑞雪,胸口带着一只玉件,发出幽冷的光,向瑞雪摇手示意再见,渐行渐远。
可是,忽然那个小女孩的脸又近在眼前,梁瑞雪看着那张和自己神似的脸,有时变成冷笑,有时凄厉大哭,有时恶狠狠得指着瑞雪,“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他们选中的是我,为什么你可以锦衣玉食,为什么我要这么命苦?”
瑞雪在梦中,梦中的她冷汗淋漓,心如刀绞,总会捂着胸口喊疼,梦中总是在挣扎,总感觉是在被人冤屈,瑞雪想要辩解,“不,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不是我……”可是她的声音嘶哑在喉咙里。瑞雪看到小女娃娃的表情,就跟着痛苦伤心,可是她表达不出来,她难受,难受,快要窒息,不能呼吸……
醒来后,梁瑞雪不敢再入睡。从小到大,月圆之夜,梁瑞雪总会看见那个小女娃娃在梦中向走来,有时甜美一笑,有时厉声指责。梁瑞雪看见那个小女娃娃总是会心生愧疚,觉得前生今生对不起她。梁瑞雪有时甚至就想,梦中的小女娃娃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不过自己慢慢长大了,梦中的她却还是小时候的样子。
梁瑞雪出柳府散心,还是夜半十分,柳府十分安静,飘身路过如是居,发现柳如是屋里的灯还亮着,在灯光的照映下,屋里两个人的身影拥抱在一起。
“如是,这会我感觉活在梦中,自从你远嫁洛阳梁府,我都以为今生都见不到你了。这几日我心思恍惚,只恨不能每日来见你,每日都把你拥在怀中,我生怕你再离开。”还是上次那个男人的声音,梁瑞雪影响深刻,这个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那声音总像能说到人心里去,相信柳如是听到如此情话不能不动容。
她轻轻叹口气,“哎,叫你不要来,你偏要来,如果叫睿儿看见可如何是好,他会我恨我的,你知道他还是我的命根子。”柳如是无奈的说。
“我不管,他是你和梁天赐的儿子,你这么维护他,那肯定是对梁天赐很有感情了,你说,你是不是早已与梁天赐情舍难分了?”那个男人又是恨又是惊恐。
“睿儿不管是谁的骨血,”柳如是停下来,深深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都是我的我儿子,我对他好,不与别人相干,因为我是母亲。”
柳如是这话回答的巧妙,男人也捉摸不透柳如是的心思,她没有承认是因为这是梁天赐的骨血而疼爱,也没有否定是别人的骨血而不疼爱。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可是听在这个男人耳朵里却觉得听得什么福音一样,就像是得到了柳如是的承诺。
“好,好,他毕竟是你的儿子,这些我都可以不管。我只想知道你现在的想法,留下来还是回洛阳?”男人话音有些期待。
“我,我还能去那里?天赐这些年对我不薄,我离他而去,会让世人耻笑的,你让他颜面何存?还有睿儿,他已经到婚娶年龄,我这次回扬州要他与我侄女飘飘成婚,这样柳家更会好生对他,我才能放下心来,至于你,我今生还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我如何敢奢求在身边,况且你还有妻在身边,她如何容得下我。”柳飘飘有些无奈,话语有些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