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宸合计了一下,觉得有敖破在偷跑也方便。便不再纠缠,垂手回答道:“是茯苓糕。”
秦敏见他识相,倒也觉得宽慰,点点头吩咐张兴给各位大人都送些。四个书办自然不是牌面上的人物,忙起身借口收拾行装都告辞出去。
秦宸做的茯苓糕很用了些心思,各种用料都是精心挑选的,再细细的磨过,光是拿在手里看那光滑细腻的表皮,就知道做工的精心。里面是豆沙、茯苓和着蜜糖做的馅心,包进了粳米面磨成的面团中,做出来的成品大小不过寸许,吃起来却是清甜松软,一点渣滓也没有。
黄瀚吃了一个还是不够,想再要一个又怕失了面子被秦宸取笑。便酸不了丢的开口夸秦宸道:“秦公子到底是心灵手巧的,就连厨疱之事都是游刃有余。”
靠!想说老子像个女人似的专爱摆弄这些女工你就直说,这么唧唧歪歪的算哪家的爷们。秦宸心里暗骂,脸上却是笑嘻嘻的,装傻说道:“可不。这还是俺娘生前为了让俺学会感恩,特意要我学的厨艺。不然人家辛辛苦苦的做出来,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碎嘴碎舌的实在没个人样!”
黄町已经习惯了秦宸和黄瀚的争执,虽说他总在事后教训黄瀚几句,可在当下他却是一句话也不多说的。
郑、李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儿子,人家的爹在眼前呢,谁敢嘴欠多话。再说就算是秦黄二人不在跟前,可他们一个是皇亲国戚,一个是被皇帝当干儿子养大的,谁会吃饱了撑的在他们之间插一档子。
秦敏自然不喜欢秦宸在厨房里厮混,只是秦宸一句俺娘生前祭起来,他也没了主意。低头半响才教训秦宸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要知道与人为善便是善待自己,你待人厚道人家自然会以厚道待你。不要总仗着年轻气盛,专往刻薄的路上走!”
这话说的多少有点重,却是连黄瀚都扫了进去。黄町也觉得有些拉不下脸来,便笑着对秦敏道:“不妨事,难道秦兄忘了我们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我们也是气盛的紧,得了个旗鼓相当的同伴,还不是见天的吵吵!”
秦敏一直觉得古怪,秦宸黄瀚遇到其他人都是极有礼数的,一言一行鲜少有被人指诋的地方,偏偏遇到对方就成水火不容的架势。秦敏无奈的摇头,回身问黄町道:“说起来我却不记得有和黄兄拌嘴的时候。不知道黄兄年轻的时候和谁见天的拌嘴?”
黄町打了个哈哈本想把这句话混过去,见秦敏的目光炯炯,他又改了主意,老着脸皮说道:“说起来那个人却是内子。”说完理他脸上竟然露出怀念的神情。
秦宸大,看黄町老脸酡红的样子却不像是假的,心里更是作呕。翻了一眼在苦着脸站在一边的黄瀚,恨不得跑外边吐上一回。
秦敏和老婆们相敬如宾惯了,反倒觉得黄町的话不可靠的紧,还以为他在打岔说笑话,嘴里笑着,抖着手刚想说些什么,外边却扑进一个人来,大叫道:“大人不好了,江水又涨上来了!”
秦敏黄町都吃了一惊,这两天雨势见小,护堤的人也足够,他们才能放松些在这里说笑,没想到这不过是顿饭的功夫,水势就涨了上来。黄町也顾不得问句为什么,只是跺脚喝道:“还愣着干吗?上大堤!”
秦宸跟着秦敏跑到门口的时候正遇上提溜着食盒的国柱,秦宸顾不得多说什么,只是对他喝道:“把人都叫起来,上大堤!”说话间,一脸疲惫的赵聪已经带着人冲了出来。
今天的洪峰来的特急,隔着老远就能听见轰鸣的水声。多跑几步,路上的积水便漫过了膝盖。黄町父子的脸色急变,黄町拉着秦敏的衣袖着急的喝问:“怎么会这样?明明雨小了许多,水位也落下去不少,水势怎么会又涨起了呢?”
秦敏紧抓着黄町的肩膀低喝着安慰他道:“大人!这应该是上游的洪峰下泄。这些日子雨势见小,只要熬过这次,应该没有大患。”
黄町冷静了一些,反握住秦敏的胳膊低声说道:“秦大人,我来这池州,除了担心池州的堤防。。。还存了事有不济在池州泄洪的心思!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变法只事还请大人一力担待!”
秦敏怔了一下,不顾众人窥测的眼神。坚决的对黄町说道:“大人,事情若是糜烂到那种地步,就算秦某能够苟活,可你以为我还有机会在朝堂立足么?”
见黄町脸上现出失落的神色,秦宸忙捏紧了他的肩膀,正色的说道:“大人。这是上天对你的考验。保住大坝就是保住你的清名!保住大坝,你的抱负才有实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