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虽然发现了若曦的不妥,却想要让她自己想办法处分那只畜生。毕竟她幼年丧母,没有几分刚性,指着一个孤老太太在这个世上立足,到底是句空话!
若曦那时候是个孤僻的性子,除了躲着那猫,连一句求援的话也不肯说。最后还是汝儿发现了不妥,她纠缠着秦宸秦宝。到底要他们把那只猫逮住,把那身雪白的皮毛和锋利的脚爪剪了个干净。
从那以后若曦就对汝儿放下了心防。两个小丫头天天聚在一起玩耍,时间久了若曦也慢慢的适应了秦家,慢慢的养成现在的性子。
秦母回头看看带着几分娇憨,好奇的打量着秦六的若曦。估计自己再等下去,没有汝儿拦着,这刁钻的孩子非让人替那个小鬼洗了脸不可。
秦母哼了一声,交代淡竹道:“演戏无妨,只是扮相要好。你去指点指点柳姨娘,告诉她怎么装扮才不会露馅!”
淡竹是秦家数的着的大丫头,秦母的吩咐她自然领会,只是不大肯定。想着眼睛征询似的朝着若曦、紫苏瞄去。
显然那两位的想法跟她的一样。得到肯定,淡竹眯了眯眼睛,扬起下颌示意地下的婆子们把柳月香带了上来。
柳月香跪在那里也有阵子了,腿脚免不了发麻。好不容易站起来,她刚想揉揉膝盖,身后出来一股大力,她不由自主的又跪到了地上。
淡竹踱到她母子的身边,抽出腰间的手帕子,小心的替秦六抹了把脸。又摊开手帕让柳月香看清楚上面的眉黛。才歉意的说道:“姨奶奶,对不住了!”说完,淡竹右手左右开弓,狠劲的朝着柳月香脸颊不住的扇了过去。
直到柳月香两边的脸颊肿的老高,嘴角不住的流出鲜血,淡竹才住了手。她回身对着秦母行了一礼,见她微微点头。淡竹才悄悄的退到了紫苏身后。
秦母看着柳月香红肿的脸颊很开心,笑吟吟的说道:“这才像个样子!我虽然眼花了,到底没瞎。你那些胭脂粉黛的实在瞒不过人去,下回再想栽赃谁,把你儿子的腿打断了再来!”
柳月香栽赃秦宸的时候还挺得意。她本来是想在秦六的脸上,屁股上掐出几块黑青来着。只是秦六的小脸太黑,手劲小了什么痕迹也没有,手劲大了她又怕掐出个好歹来。秦六哭闹的又厉害,柳月香没奈何才用了化妆术。
本想着秦宸死了亲娘,丁氏又是个冷淡的性格,一定没人替他出头的。就算秦母稀罕他,就凭那双老眼,想来也看不出号称录事巷第一的巧手打扮来。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果。
被秦母揭穿画皮,柳月香反而镇定下来。她知道今天是有进无退的局面,不把这水搅浑,不把场子找回来,以后在秦家母子二人是一点脸面也没有了,更别惦记什么家产爵位。想着她一把搂住秦六,用自己的身子遮掩着,狠狠的在他身上拧了一把。母子二人同时大哭了起来。
柳月香一边哭,一边抽噎着说道:“老太太,我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但是我怀里的却是秦家正经的血脉!可怜他才五岁,做兄长的就连条活路也不肯给。。。”
这话秦宝已经听过几回了,每回听到都能气他个倒仰。这会听见柳月香又提起老话,他便冷笑着问道:“你从录事巷的妓馆里被赎出来也不过是四年,这孩子倒五岁了!你凭什么说他是秦家正经的血脉?!”
说起来这话实在是不讲理,这里的年龄算的是虚岁,小孩子一落地就算一岁,遇见年头年尾的饶上两岁也不算稀奇。秦六号称五岁实际上也不过是三周岁,柳月香想争辩也是容易的事情。可她的脑子只适合胡搅,正经打起嘴仗来却不是个。
柳月香出身勾栏,总有些情弊。这会儿被秦宝一揭短,她反而没话说了,张嘴结舌的愣在那里。
秦母见状冷笑一声,她看也没看秦宝。只是不屑的对着柳月香道:“你的出身在这个家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出身瓦肆不知礼也是难免,可你要知道这里是有规矩的地方,你那些坏习气乘早给我收了!不要以为你进了这个家就算个正经人。再有下回,你就跟着你屋里的那些糊涂虫一起做盐户去!”
打发完柳月香,秦母冷冷的看着秦宝,怒问:“你的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那只是个下人,好不好自然有人管教她!你搬弄什么口角?好好的大家公子就捡着下贱的招数学!还不下去读书去!”
秦母冲着秦宝发话,丁氏的脸上也不好看。她站了起来,说是要看着秦宝读书,冲着秦母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