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由之看了他半天,才说道:“不用了,奏表你不用再写。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
见黄瀚一脸的惶急,她安慰的笑了一下。轻声说道:“徇之现在做的事情虽然重要,可是他的未来已经注定。他只能在暗中掌握权力,不可能再光明正大的站在朝堂上。如果你真的明白过来,就学着爱惜自己的羽毛。。。如果我们失败,只希望你不要被拖累。”
黄瀚觉得尹由之的话语十分的不吉利,不安的说道:“主上何出此言?难道谦之是贪生怕死之徒么?”
尹由之叹气,淡淡的问道:“你多会才能学会不再忤逆我?未有胜算,先打败数。我对你的期望不只是二十年后的朝堂。还希望。。。如果有一日我步我母的后尘,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就算是苟且,也要给我们一个将来。”
这是托付后事了,黄瀚垂首许久,终于答应下来。
倒是严徇的神色阴晴不定,问道:“主上,那上表的事。。。?”
尹由之轻笑,自嘲的说道:“我那里养了那么多的书生,总有几个文章花团锦簇的。想想得意嚣张的无知公主,歌功颂德的厚颜书生。。。想必不会有什么人多想吧。”
尹由之见严徇和黄瀚还想再说什么,便摇头,轻声说了句:“多注意些秦家。。。虽说秦宝只是平平,可也说不得有人会把他的话听进去呢。”
黄瀚、严徇终于退下。叶景青从后堂里转了出来。坐到尹由之的身边正色说道:“黄瀚倒也罢了。虽然他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却是那种勇于牺牲的人。只是严徇,活脱脱的又是一个秦敏,他肯付出的终究有限!”
尹由之轻笑,嘲弄的看了叶景青一眼。拉下脸来,冷肃的问道:“为什么要让他们牺牲?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该牺牲的只能是那些敢违逆我的人!”
就算是看着她长大的,可是如此煞气的尹由之,叶景青也是第一次见到。他想想觉得这样也好,便直截了当的说道:“秦敏是那种隐忍过度的人,没有足够的把握,话不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黄町的信是不会泄露出去的。只是你准备怎么用秦敏,他可比那几个小的难缠!”
尹由之信心十足的说道:“再隐忍的人也有出手的时候,他已经忍了二十年,我就不相信他还忍得下去?!我给他报复的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的!”
叶景青却不这么认为。秦敏秦敦兄弟虽然融洽。可是秦敏的顾虑实在多了些,他连杀死自己嫡子的凶嫌都能放过,真的很难相信他会为秦敦报仇。叶景青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声说道:“那个到底是亲王。秦敏虽然有些才具,可惜他忍了这么些年,或者会一直忍到死也说不定。”
尹由之却只是笑。她曲起一条腿,抱着膝盖,挑眉说道:“你没发现他已经忍不住了么?他只是不想相信那个女人是真正的凶手。为了试探她,他竟然连自己的新宠和幼儿都要搭进去。就冲着这股子狠劲,我相信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叶景青点点头又摇摇头,终于没有再八卦秦家的家事。只是说道:“的确文亲王的人一定会反对变法,可是秦敏却不一定会和你合作。他对我们的戒心一向很深。”
尹由之却只是笑,这就是最有趣的地方。做父亲的秦敏会以为秦宸和自己达成了协议,为了儿子,他不得不心甘情愿的供自己驱使。至于秦宸,他虽然对自己的父亲有心结,可是再多的心结在血缘这道关卡面前也会败退。为了父亲的安危,他只能伴着他走下去。
尹由之调皮的笑了起来,轻声说道:“真好。如果秦敏不是这么的隐忍,或者秦宸不会对他有心结。假如他们父子能够无话不谈,恐怕我一点机会也没有。可现在他们已经上了船,就算明白了一切。。。想下去也只能跳进水里!”
叶景青好脾气的看着尹由之,仿佛眼前的只是一个调皮的掐花少女。他宠溺的笑着问道:“那你准备怎么用他?”
尹由之笑笑,看着自己的手掌说道:“把我的封地给他治理如何?在我的封地上推行新的税制和法度,压力应该小很多。”
叶景青却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严肃的看着尹由之,郑重的否决道:“绝对不行!你这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先皇后变法之所以失败,很大的原因就是她把自己展示在众人的眼前。让自己做了敌人攻击的标靶,你绝不可以再重蹈覆辙。你的封地绝对不能作为试点!你必须要把自己藏在暗处,等待着最后的一击!就算是上表,也要让别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