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深处传来一声怒吼,无穷无尽的威压如实质般喷涌而出,猛然砸在帕维尔身躯之上,一股冰冷至极的杀意遥遥锁定了他,禁锢了他全部的身体和思维。
帕维尔没有丝毫反抗的念头,他以最谦卑的姿态半趴在地上,全无保留地展现自己的诚实和坦白,就在他觉得会被这股惊天气势压碎灵魂的时候,无边威势倒卷而回,像是从没有出现过。
整座大殿再次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仿佛刚才的滔天气势从来没有出现过,帕维尔感到在自己那位极致冷酷的父皇身上,仿佛有一头残暴嗜血的远古巨兽苏醒,仅凭充满杀意的目光就足以冻结自己的灵魂。
良久之后,大帝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说吧!告诉我你的理由,希望你能够说服我。”
帕维尔心中一声怒吼,搏命的赌盘终于有了一丝生机,自己费尽心思所图的不过是一个开口的机会。
当然他可并不认为大帝是顾及血脉亲情才会留手,没有人比他们这些子女更了解帕斯兰大帝的真正性情。
帕维尔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简洁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燃金帝血提炼自我们皇族血脉,事关我们血脉力量和力量进阶的秘密,我自然知道轻重,到现在为止我通过帝室配额和功勋兑换,一共获得两滴燃金帝血,一滴存放用于我未来突破圣域时使用,交易给但丁的一滴燃金帝血我进行了特别提炼。”
说到这帕维尔顿了顿,没有等到大帝的反应,这才接着道:“我跟菲尼克斯公爵做了一笔交易,他的核心工坊为我设计制作了一具卡洛斯级的战斗傀儡,驱动法阵以燃金帝血为基础媒介,再配上我自己的凝练精血,最终用来制作法阵密匙。
我请阿尔法大师出手对我手中的燃金帝血进行稀释和调制,剥离了大部分的血脉力量用于法阵密匙制作,剩余的帝血加入部分我珍藏的材料炼制了一瓶残血合剂,这种合剂的主要效力是大幅提升使用者的基础身体素质。
阿尔法大师测算过这种合剂与我们皇族的血脉连线已经十分微弱了,基本可以断绝靠血脉连线回溯我们皇族血脉之秘的可能性,我交给但丁的就是这一瓶残血合剂,他当时虽然有所怀疑和不满,但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帕维尔说完,再次沉默下来,面对深不可测的大帝,隐瞒任何事情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他对自己的解释很有信心,至少能够保下自己的性命。
时间在慢慢流逝,大殿深处依然是一片黑暗,大帝像是陷入了思索,只是他思考的时间越长,帕维尔心中的寒意越甚,等待命运宣判的每一分钟都是如此漫长。
就在帕维尔开始怀疑自己所作决定的时候,大帝的声音终于响起来,声音依旧冰冷,只是中间多了一丝不易觉察的感叹。
“原来你已经做了这么多事情,能够和菲尼克斯还有阿尔法达成交易,看来这些年你的发展并不逊色于那几个哥哥,我还是小看了你。
但是,我们的血脉传承于最伟大的先祖阿拉贡,燃金帝血的秘密又岂是你能够揣度的,即便以阿尔法身为宫廷大炼金师的实力,又有什么资格敢说斩断血脉连线,这份帝血不管是被教廷还是学院得到,他们都会有很多方式窥探皇族血脉的秘密,这种后果你根本承担不起的。”
帕维尔心慢慢沉了下去,他用力攥了攥满是汗水的拳头,沉声道:“陛下,但丁这个人心思深重,我能够感受到他有很大的图谋,他换取燃金帝血肯定有某种特殊的用途,至少他不会短期内把帝血卖掉,光凭他自己的能力,肯定无法剖析帝血之密,只要能够杀掉他,那份帝血我们还是能够夺回来。”
“夺回来?他已经进入学院了,怎么夺?谁去夺?”
帕维尔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头,坚定无比地道:“父皇,如今教廷势力越来越大,他们的传教洗脑了很多底层民众,信仰传播的速度就像瘟疫一样,而他们也绝非像宣称的那样远离世俗权力,现在就连很多低级教堂都在大肆号召信徒捐赠,他们攫取财富的速度甚至超过了我们的税收,这是在毁坏帝国赖以生存的基石。
还有帕斯兰学院,他们背弃了阿拉贡先祖和兰多夫院长当年缔结的承诺,不但越来越疏离与帝国的关系,如今更是公然斩杀我们三千骑士,这种突破底线的挑衅是对帝室的侮辱,他们已经不再是帝国的守护者了,而是一颗吸食帝国血液的毒瘤,是帕斯兰最大的敌人。
陛下,妖族传人现身,教廷圣女下山,学院图谋不轨,帝国的敌人都在虎视眈眈,我们不能再毫无意义地等待了,如今正是关键时期,整个大陆局势就像一盘变幻莫测的大棋,各方势力都在落子,我们不能坐等他们完成布局,我愿舍弃皇子身份,进入帕斯兰学院成为一名学生,不光是为了去杀掉但丁,更是为了那个妖族传人和教廷圣女,在未来变数中为我们帕斯兰争得先机和先手。”
帕维尔咬着牙说完长长一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调平稳有力,他深知大帝从来都不是容易被说服的,
帕维尔说完,大殿重新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周围静得让人发疯,帕维尔再次恢复到谦卑的跪姿,坚定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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