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我是见过的。那是我认为最漂亮的眼睛,但眼前这个女孩的眼睛瞬间把她打败。这双眼睛不但拥有海的颜色,还有海的深邃。纪美远没有婉君漂亮,却有了一双更漂亮的眼睛。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蓝澄海”。老师叫唤我的名字。
我嚯地站起来。
“她就坐你旁边吧。你有什么意见吗?”
我顿感惊愕,猛抬头间忽然撞见新来女孩投射向我的视线。我来不及思虑,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过去吧。”老师对她说。
她轻轻地“哦”一声,略显拘谨地走到我面前。我对即将坐在我身旁的女孩感到茫然不知所措。我和她怯生生地相互看着。
最后她冲我淋漓一笑。我亦笑了。
这是十三岁时俞纪美。第一次见到她,她便给了我一个灿烂的笑容。以致我每次想起她,必定先浮现她的笑容。
“你怎么了,澄海?”
“纪美哦,你讲完了。”我回过神来。是童樱雪。
“我讲得好不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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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体学生在热烈鼓掌,我竟然坐立不动,毫无反应。
“不不是。”
下课后我们走出教室。
樱雪又问:“是不是我讲得不好?bsp;第三章(6)
”
“不是你讲得很好。”我满脑子仍是俞纪美,说话结结巴巴,“我我听得太入神了,所以”
“好像不是啊。”她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我默然无语。
“我总觉得你有很多东西瞒着我,不肯对我讲。是不信任我这个朋友”她幽幽地说,向前加快步子。
“樱雪”我赶上她,“对对不起。”
她抬眼看看我,欲言又止。我们默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没有说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这样走路。我觉得很对不起她,却不知如何去说。最终,我们不欢而散。
4
“我不回去了”
“你这个混蛋!”
一天深夜,在清冷的电车月台,我和清树一前一后落寞地走着。我们刚从警察局出来。他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
“这一拳是替顾伯顾母打的。”
我终于忍不住突然转身给了清树重重一拳。清树连连向后踉跄几步,没有站稳,跌倒在地上。
我喘着粗气看着他。他捂着嘴角,带着几分酒意,摇摇摆摆站起来。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都干了些什么?”我抓住他的肩膀,“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吗?打耳钉,纹身,夜不归宿,酗酒,原来你每天晚上是跟这帮人混在一起,上迪厅逛夜店去了。”
“而你现在居然”我提高嗓音,“居然吸k粉!”
“啊!”我用力摇晃他。
“我没有吸!我的朋友也没有吸!我们纯粹是好奇,拿来看看!那群疯条子刚好闯进来把我们逮住,我们有什么办法!”
“你还在狡辩!多少错误就是由好奇引起的!”我向他挥起拳头。
“你打啊,打啊,把我打死在这里!”他瞪起眼睛看我。
“你说说,你到底怎么了?明天就会去吸白粉是吗?你完全就不是以前的顾清树。你怎么对得起顾伯顾母。你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请你相信我,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么一回事。”他摇着头,声音变得低低的,眼神无辜起来。
我放开他。
“好,我暂且相信你这一回。但你得向我保证,以后不再去这些地方,并同那些人断绝往来。”
“好,我答应你。但我的那些朋友没有错,都是心地单纯的人。你若相信我,也一并相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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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睨一眼他,不想与他分辩。
“还有,你得向顾伯顾母交代这次发生的事。”我掏出他的手机给他。
“哼。”他冷笑一声,撩开我的手,“澄海,我们又不是小孩子,没必要事事向父母交代。告诉他们又如何。让他们三更半夜搭车赶过来,一把泪一把涕地说儿啊,你不能学坏,你得用功读书好好做人。然后每天打五六个电话问你的行踪,是吗?”
“我只是觉得凡事要有交待,对得起自己,对得起父母,对得起你所爱的人。”
“你赶快打!”
“你中毒太深。”他甩甩头,“我们已经长大,我们是独立自主的。我们有权利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你要勇敢,知道吗?你为什么不清醒清醒?”
“该清醒的是你!难道这些就是你所追求的生活?”
我再次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你必须打!”我提高声音。
一辆列车呼啸进站。
“你不可理喻!”
他用力甩开我的手。手机飞出几米外,落到电车轨道边。
“清树,你去哪里?”
他转身就走。我看看疾驰而过的电车,轨道边的手机,又看看他远去的背影。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待列车开走,我捡起手机,清树已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