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七郎稳在大帐内,便起身和那兵士向辕门外走去。还未到辕门外已然是见到一群乡民聚集在营门之外,那形式当真是可以用“群情激昂”来形容。他们正围在守门的士卒们周围,纷纷嚷着要讨还公道。被围的士卒们也是不肯相让,纷纷抽出了佩刀努力的维持着秩序,将那些乡民始终挡在营门之外。
我见局势会有失控的可能,急忙跑了过去。那守卫营门的士兵见我前来,仿佛是一下子有了主心骨,态度更加的强硬起来。我三两步便赶到了近前,向那营门前值守的伍长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伍长见我板起脸向他责问,知道此事闹的大了,生怕受到牵连。向我一抱拳道:“禀将军,这群乡民说是白日有咱们营中的士兵在集市闹事,砸了他们的店铺!所以要来讨个公道,要我们交出元凶!”
此事其实早在我的计划之中,因此听他一说我也并不觉得如何的奇怪。我一挥手示意他退下,又上前几步对那些乡民说道:“各位乡亲,不知各位前来所为何事啊?”
乡民中步出一位老者,看他头戴员外方巾,身上穿一见绛紫色的员外敞,往脸上看一部半黑的胡须迎风飘散,此人脸色并不像乡民那种黑红色,而是十分的白净,脸上也没有太多的皱纹,显然是保养的非常好。看他这一身打扮便知其来头应该是不小,想来不是什么店铺的老板便是这一群乡民中的首领人物。那人向前一步站在那伙乡民前面向我双手抱拳一躬道:“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是否能作得了主?”
我也是抱拳回礼道:“好说,下官李广是这营中的游击。凡是这军营中的大小事情下官还是可以处理的。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啊?”
那人道:“原来是李大人啊,久仰久仰!草民这厢有礼了!草民姓狄,单名一个元字。乃是这古城中吉祥酒楼的老板。”
那伍长凑近我的身边在我耳边低声耳语道:“大人,这人便是咱们这古城中的首富,他和指挥使大人也有些交情。”听他这样一说,我心中也明白为何他们没有和这伙乡民动手,却原来是忌惮了指挥使,想来是看见众人中有这狄元也在其中,若是动起手来估计在指挥使那里也讨不了便宜。我轻轻地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知道了,那伍长这才退下。
我对那狄元轻轻一笑道:“啊,原来是狄元狄员外到了。下官这里倒是失礼了。”说罢又向那狄元拱了拱手,算是重新见礼了。
那狄元看来也是常和这军中的大小官员经常接触,所以见我重新见过礼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身子微微一躬道:“大人严重了,狄仁乃一介山野村夫如何敢受大人如此的大礼啊!”他口中虽然是连说不敢,但看他脸上的表情却是对我对他的话语十分的受用。
其实平时我最恨不过的就是这种仗着和当地官员有些交情而桀骜不驯富户,但一来这事情是我设计的,二来此时也要用到这狄元作我手中的工具,所以还不是教训他的时候,且由得他暂时得意吧。虽是如此,但我口中也不算是客气,我对他道:“狄员外,不知您今日纠集乡民开此有何贵干啊?”说罢我的脸色就是一沉。
那狄元本来见我前面的话说的客气,以为我知道他的来头背景,所以心中可能对他有所顾忌。但此时我话锋一转面色也是一变他才知道害怕,要知我那“纠集”二字用的是十分的厉害,弄的不好真就可以治他的聚众闹事的罪名,这罪名在别处可能不算什么。但在这临近前线的古城,罪名可就是不小,说不定七拐八弯的和通敌扯上了关系,那时候让他弄个倾家荡产也算轻的,说不定就会满门获罪,不死也会被扒下一层皮来。这狄元能做到这古城中的第一大户,便不是蠢人,这其中的厉害他还是清楚的。因此他如何不怕啊,只见他原本得意洋洋的表情立时就变得有些不自然了,白净的脸上也马上就见了冷汗。他忙对我深施一礼道:“大人误会了,草民如何敢作那等触犯王法的事情啊!还请大人不要开这等玩笑,草民当真是担待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