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之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只觉得是头痛欲裂,心下明白这是宿醉的后果。但也是无可奈何,昨日的竞技出了风头,举杯向我庆贺的文文武百官,那是一个也推辞不了的。此时便尝到了苦头,只得告诫自己下次再有如此的场面一定要想出办法少喝几杯才好。
从下人处得知,寇准早已上朝去了,吩咐下人看我起来后一定要奉上醒酒的药茶。哥哥作到寇准这个份上真的是没话说,暖人心啊!
我饮罢了醒酒的药茶,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闲来无事便行进寇准的书房,赫然看见那幅地图还挂在厅堂之内。这幅地图我也好久没有仔细研究了,临近年关好多事情需要去处理,寇准自然是忙于朝中的事务,还有那潘杨之案需要他费心。我虽然不似寇准那般忙碌,但府中的大小事情,八王府邸寿王府邸时不时递来的请柬,也使我分身乏术。
我先前与寇准所讲的破辽之法大有纸上谈兵的嫌疑,虽有大的方向但要落实到实处,尚有许多需要推敲的地方。比如说此时的西夏还并未统一,掌握在分散于这片区域的党项各部手中。虽然唐赐李姓的李德明所率的拓跋党项实力稍强,但还不具备统一西夏的能力。要想在西夏与辽国接壤的广阔区域中与辽国展开长线作战,非要先统一党项各部不可,这才能免受腹背受敌之苦。再者,辽人的部队索然人数并不占优,但胜在机动性强。辽人自幼生于广袤的草原地区,蒙古又以出产优质的战马出名,所以辽军最具有杀伤力的便是骑兵部队。宋人不似辽人,在骑射方面本就有劣势,虽然也有小部分的轻骑部队,但实在不能与辽兵正面接触。剩下的步兵部队那就更不用说了,在速度数倍于我的辽骑兵面前,只能是待宰的羔羊。辽宋开战以久,大宋都是处于守势,零星的几次主动出击不是失去了敌人的目标便是收获不大。所以只能在各处筑城死守,场面上甚为被动。
昨日的的金殿竞技,使我深刻的了解了这个时代辽宋的恩怨纠葛。萧让的趾高气扬;众大臣们的洗刷耻辱的群情激愤。竟然使我有了大宋人的使命感,这真是有些莫名其妙。要知在现代的中国,那是五十六个民族的融合,根本没有民族差别对待的概念。但是在大宋这个时代,辽人与宋人还是泾渭分明的。宋人一提起辽国辽人无不痛恨之极,那情形真就如同八年抗战中,中日之间不共戴天的情景一般(痛恨小日本!)。既然认定自己是宋人,那便一定要破辽,还大宋一个安定环境。可这破辽有谈何容易呢?虽然有八王、寿王、寇准的支持,但手中并无一兵一卒。就是身生六臂脚踏风火轮的哪吒三太子转世,恐怕也是无能为力,何况我一个肉眼凡胎的血肉之躯呢!想到此也是心情郁闷,但手中要有兵将的想法却油然而生。
假设手中有作战部队,又该如何操练又该如何调遣。这种建立在假设之上的延伸思考在我脑中盘桓不去,一点点的架构,一点点的细节此时竟然汇总成一个计划,而我完全沉浸在这个计划之中了!大脑在飞速的规划着完善着这一切,我已然是忘记了时间,呆呆地坐在书房中双眼望着那幅地图出神。
一声轻唤将我我神游天外的魂魄拉了回来。“李爷,宫中差人来宣您进宫!”说话的是守门的门子。
我刚从那种失神的状态中走出,所以反应还是有些慢。我轻声“哦”了一下,并未起身。
那门子见我兀自的发呆,便又道:“李爷,传诏之人还在院中侯着呢,说是要您即可前往。”
我这才回过了神,起身随门子走向院中。只见院中站立着三人,都是宫中太监的打扮。为首一人稍微年长,腰背都有些驼了。他见我从书房中出来,便拱手道:“李公子,洒家这厢有礼了!”
我是无阶无品的布衣之身,见那太监如此的也是不敢怠慢,忙还礼道:“大人严重了,小可可是万万受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