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友和:“让土匪绑票了。”
玉莲:“暴客把元和成的掌柜绑了票,咱绥生正在跟前,可吓死我了!”
太春吓唬绥生道:“叫你瞎跑,弄不好让暴客绑了你!”
张友和:“看看你们两个,又是打又是骂的,也不怕把孩子吓着!土匪进城绑票虽说是十年九不遇的事情,可见归化城也不是个安静的地方。”
那只小狗跑过来朝着太春汪汪直叫,在护着绥生。
张友和把绥生拉到自己跟前:“来绥生,到大爹这儿来。不哭了,绥生,赶明儿个大爹带你到河沿儿的鸟市去玩儿,大爹给你买一只百灵鸟。”
绥生抽泣着问:“真的?”
张友和:“大爹多会儿骗过你?”
绥生破涕为笑:“好。”
玉莲这时松了一口气,她说:“在院子里站着算怎么回事,都回屋吧!”
张友和看了一眼太春,说:“不了。我得回柜上看看。让暴客这么一折腾,我倒有点不放心了。”
当天晚上通司商会就商量着解救的办法。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一个掌柜子说:“遇上这种事还能怎么样?只能是自认倒霉吧。土匪给限定了日子,到日子拿不到赎银他就会撕票的。”
另一个说:“唉,自古道三海关难过,苦的是银钱。无非是花些银两把人赎出来了事。”
“不能这么简单了事。”文全葆忿忿地说:“地方治安理应由官府出面,在光天化日之下出了这样的绑票的事件,是道台府和都统衙门的失职。”
有人附和说:“文副会长说得有道理,这件事不能简单处置,要和道台府和都统衙门说道说道。”
坐在角落里的许太春说:“家有千口主事一人,大家别瞎吵吵了,还是等古会长来了再拿主意吧。”
文全葆说:“可是古会长昨天去萨拉齐了,恐怕要到今天傍黑才回来。这么着,派两匹快马去接古会长,另外通知元和成账房先把银子备齐……”
太春从通司商会回到三义泰,看见黄羊正在一个人喝闷酒。黄羊见太春回来了,给他也倒了一碗,发表自己的感想:“你说这叫什么事?元和成买卖做得好好的,光天化日之下掌柜就被人给绑走了,衙门里要不给咱买卖人做主,往后这生意还怎么做?”
太春也说:“说的是啊,那么个厚道人,他招谁惹谁了?”
黄羊说:“哥,通司商会怎么个说法?”
“古会长不在家,”太春说:“大家七嘴八舌的,不过文副会长已经做了安排了,但愿能元和成的掌柜能平平安安地回来。噢,对了黄羊,你告诉柜上的人,让大家都小心着点,咱三义泰千万可不能有啥闪失。”
黄羊说:“哥,这不用你吩咐,柜上我已经安排好了。倒是准备走后草地的驼队,要十二分小心才好。”
早上,赫连刚开门板,就见马桥上的马五爷走了进来。看见黄羊,马五爷客气地打着招呼:“云掌柜!发财!发财!”
黄羊正在低头干活,听见声音抬头一看,笑了,忙招呼道:“是马五爷来了,少见少见,里边请!”
马五爷一边往里屋走一边东张西望:“许大掌柜不在柜上?”
黄羊问:“马五爷找许掌柜有事啊?”
马五爷说:“事情倒没什么要紧事。”
黄羊请马五爷在椅子上坐下。赫连拿着茶碗和茶壶进来给马五爷倒茶:“马五爷请喝茶!”
喝了俩杯茶不见马五爷说事,黄羊就问:“马五爷,您有什么事能跟我说吗?”
“能说!云掌柜又不是外人。”马五爷往黄羊跟前凑近点儿:“听说三义泰要雇驼队走后草地?”
黄羊笑道:“马五爷耳朵真灵,是有这么回事。”
“这就对了,我就是为这事来的。”马五爷说:“黄羊,你我的交情不是一天两天了,今儿个哥哥我求你一件事你可不能驳我的面子啊。”
黄羊:“这话是咋说的呢?马五爷咋就跟我称兄道弟了?咱们还按以往的规矩,你是师傅,是我的长辈儿。”
马五爷:“别别,这会儿是这会儿,那会儿是那会儿。”
黄羊:“什么这会儿那会儿的,你把我都绕糊涂了。”
“我说的那会儿就是当年你在马桥上做桥牙纪的时候,那会儿你是我的徒弟;”马五爷说:“可如今你是三义泰的掌柜,我就得称你掌柜,不能乱了规矩不是?”
黄羊摆摆手:“马五爷,咱不说这些了!马五爷你说,你说究竟什么事?”
马五爷认真地说:“我想给三义泰的驼队做领房人。”
“毛遂自荐啊!”黄羊说:“原来是为这事啊。”
马五爷:“怎么样?云掌柜你信不过我?”
黄羊:“哪里,要是论本事您没得说!”
马五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许大掌柜回来你替我添句好话?我拿我马家的三处院子做担保,但凡驼道上出一点事我就……”
黄羊打断马五爷的话:“驼道上的规矩我懂,用不着马五爷说。等许掌柜回来我和他说就是了。”
马五爷走后,有小伙计从外面回来了,说元和成掌柜被绑架的事情有消息了。
黄羊忙问:“哎,你说清楚点儿,到底咋样了?”
小伙计说:“这事儿也真蹊跷,听说那绑架的土匪也是有名有姓的,也不知道元和成家里的什么人得罪了人家,那土匪就用了这么个法儿逼他出出血,出事后经商会出面调停,绑匪说只要元和成答应出五千两银子,就把人放回来。听说元和成的掌柜人已经回来了。”
黄羊松了口气:“哦,谢天谢地,破费就破费吧,人平安就好。改天咱得过去看看,都是买卖人吗!”
小伙计说:“云掌柜,怕是你看不着了。”
黄羊惊讶道:“咋回事?”
小伙计说:“被放回来的当天夜里就带着老婆孩子回山西老家了,谁都没告诉。第二天早上人们才发现,已经是人去屋空了。”
黄羊怔了半天,慢吞吞地说:“唉,买卖人难做呀!你都不知道啥时候就有那塌天大祸寻到你头上了。看样子,也是心灰意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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