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阳台上,那美丽灿烂的太阳也落下一半,她红红通通的很美,但又显得很悲哀。太阳完全落到山的背面,天好像突然黑了下来。她的心情变得茫然若失,这黑勾起了她回忆的往事,眼里闪着泪花,像这座城里的灯火,在她眼里闪动、重叠,时时地牵动她的心。那爱并不是有多么崇高,却被无法解释爱牵着她的魂,沉浸在她烦恼的自怨自艾中。
人在黯淡的光阴里,在狂乱的日子,纷纷扰扰中无法逃避现实。生命在飞逝,肉体与灵魂在流逝……整个生活在消耗生命;爱把红尘的阳光弄得眼睛眩晕,眼睛流下的泪含有一切的善,一切的恶,却无法去抚慰了我们痛苦的灵魂,让我们恢复安静。
“在我闭着眼睛时,从你眼里看到不可思议的爱,从你缄默的嘴里看到了笑容里,想象到爱的光明……却由于你的缘故,而尝到遭受不幸的滋味。我曾经以为的爱,走到今天也就成了恨,却又恨不起来。”她想着脸色陡变,打了个寒噤,知道再努力也是徒劳的了。
她想笑一笑,但那惨淡的笑中透出女人很多的无奈和难言的苦衷。觉得自己对他的爱在执拗她疲惫的心,就像幽灵一样。这种痛苦爱在消耗她的全部力量。她感到的却是一种触及骨髓的痛切,感到难以忍受的失落感。
她沉吟了片刻说:“他是一个多么可怕又多么可爱的人呀!”
在一般人看来,她不过是个自命不凡的女人受到了冷落。每当回想起这段情爱,都有种重尝一次生活的苦味,却没有激起她太大的报复心理,生活总是以之相悖。对她来说,过去的错和美好的感情,成了一段悲痛的揪心往事,纠缠着极度的痛苦、彷徨和自我欺骗,永远不会从她心中抹去。她越想越痛苦沮丧,仿佛像一场暴雨后,被孤独地抛在荒野里。
潘静想陈海峰虽然不能说是忘恩负义,却多少有些薄情寡义。她痴痴地望着早已看不清的玉区(欧)潭对面的青龙山,心底里潜藏着那份爱的影子,仿佛在抑制己涌上喉头的抽噎。她清楚这眼花缭乱的生活中,都是人的种种利害冲突,构成的荒淫无耻而又肝肠欲断的故事,在难以觉察进行着。正像汤显祖《牡丹亭》里写的那样,“一生痴绝处,无梦到徽州。”
陈海峰想积极主动地靠近她,使她不要处在愤怒的亢奋中,把他贩炸药的事捅出去,尽管自己内心怀有深深的恐惧和痛苦。经历了许多感情的折磨,去见她能有机会改变一下紧张关系,他似乎感到高兴。另外,想到将和潘静见面,他心里还是又怕又慌,特别是怕她拿眭小军说的事情。他预感到这种可怕的折磨,但他心理也有侥幸,觉得她不会做得那么无情。说怪也怪,一到潘静家门口,他便感到一阵瘫软和恐惧。他沉思着停在那儿,头脑里冒出一个怪异的问题:“如果她这时跟我闹怎么办?”
这问题很是怪异,好像在必然面前无能为力的痛苦意识,几乎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为了不再考虑,不再折磨自己,他迅速推开房门,从门口望了望潘静。她坐着皮沙发上像是刚哭过,双手捂着脸,但看见陈海峰进来,赶紧起身朝他迎上来,像是在等他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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