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泉水转瞬间涌到眼前,翻腾的浪花中,两颗长相怪异的头颅随着河水沉浮着,两人看到长风也是极为惊异,要知道这里从未有过陌生人,两人也从长风身上的厚厚的一层蛛茧上已经暗暗猜到长风是被黑面所俘获来的,两人迅速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怪叫道:“抹杀!”
长风一听,顿时一惊,只见其中一颗头颅下的脖子骤然伸长,似一颗蛇颈般的探到长风面前,长风正要躲避,只感觉大腿酥麻,原来那蛛毒已经蔓延到大腿,身体再难动弹。
冷风扑面,一股土腥迎风而来,长风这才仔细看清这近在咫尺的怪头,怪头面色惨淡,颧骨高高隆起,呈三角形,尤其是那两颗幽黄的眼珠如猫眼一般,瞳孔内也是竖眯成了一条直线,正张着大嘴朝长风脖颈下伸来。
长风蛛毒在身,已无力躲避,眼睁睁的看着这怪头张着两颗尖利的兽齿,朝自己脖子咬来,“啊……”长风失口惊呼,多于疼痛的是对这怪头的恐惧,尤其是头颈相触的那一刹那,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那头颅好象死尸一样,竟然异常冰冷。
那怪头一咬得逞,嘿嘿笑着,收回头颅,随着河流游去,而长风的意识却逐渐模糊了起来,那嘿嘿笑声,更象是扩大了数倍,轰鸣般的传荡在耳膜中,眼前的视线渐渐归于一片白茫茫,眼皮也无力的慢慢合了起来,仿佛要归于最原始的睡眠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
似乎又没有多久。
脖颈间的痛惊醒了长风,模模糊糊听见不远处传来小虫的轻鸣和清脆的回音来回跌宕,便宛如仙乐一般动听。
长风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并不算宽敞的屋子里,奇怪是屋内的墙壁没有角落,似乎是浑然一体的,就如同在一个巨大蛋壳内部一般,而且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头顶不算刺眼的亮光照射的屋内通透明眼,长风渐渐适应了那光线,才看清原来是用草编制的网笼,里面许多萤虫飞舞,在黑暗中晶莹闪亮,奇美难言。
“这是什么床?”长风惊奇的望着这一幕,撑起身子想坐起来,谁知道两手各抓了一把的沙子,这个床一样的东西,实际上就是被围起来的一层厚厚的沙子,只是沙子极为精细干燥,躺在上面倒也很是舒适。
坐直了以后,长风这才渐渐回忆起昏迷前的景象,自己不是被一个长相奇特的家伙给咬了么,怎么一下子到了这个地方?难道说被人救了?那这里又是哪里?
心中的疑惑一时未解开,当下跳下沙床,推开门,门的入手处柔软舒适,竟似一个厚厚的草垫,只是不知道是用什么草编制的,倒也别具匠心。
才一开门,一间更大的蛋壳屋进入眼帘,而一屋子大大小小四双眼睛盯着他。其中一个是小孩子,更是拉着清脆的童音,大声叫道:“爷爷,爷爷,他醒过来了。”
“你们是什么……人?是你们救了我吗?”长风看到这四张面孔,更是大为讶异,不知道此时站在面前的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对方说了人语,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适时的把那个‘人’的称呼连忙补上。
椭圆的土屋内。是三个大人,一个孩子,其中满脸花白胡须的是个耄耋老者,放下手中正用草叶编制的物件,站了起来。
长风这才注意到,他们的总体身高似乎都不高,鼻子尖尖朝前,似乎是被人刻意拉长了的,两只眼珠子也是极黑极小,便似两颗小黑豆子,面前这老者比别人多了两瞥花白的胡子在嘴边,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细细的尾巴,若不是他们的手脚身体象人类,长风简直要把他们当做是站立起来的老鼠了,难怪刚才长风会有“你们是什么?”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