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洁也想起来,她说了声抱歉便转身往右边角落走去。
唐弥庆在罗俊辉及马立青的陪伴下,欣赏着展览中心的各项设施,他很满意地发出赞叹:
“罗先生,你对室内设计似乎很有心得”
“不瞒您说,在主持艺廊之前,我是一位室内设计师。”罗俊辉客气地回答。
“难怪!难怪!”唐弥庆不断点头。
谷雨洁扛来作品,放在长方形的木桌上,解下绳子,掀开作品外的包装布。众人并列成一排,静静地等待着谷雨洁下一步的动作。
整幅作品在她的玉手轻抬之下呈现了出来;那是一幅由绘画、编织混合而成的作品,充满了宁静之美。
虽然,谷雨洁的创作主力都放在编织上,但是她在绘画上的天分一直备受罗俊辉的鼓励及赞叹;所以这一年多来,她接受了罗俊辉的建议,将创作领域扩大,走出过去狭窄的格局。
眼前,这幅名为“怀念”的作品,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及心灵给紧紧地扣牢了。
“怀念”的中央是一位秀丽女子的侧面,她的嘴角微微笑着,然而眼睑上却沾着少许泪光。女子的背后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月光华辉,看得出来,时间是夏季尾声的夜晚。不知她正在思索着什么,是不可追的过去还是不可知的未来为何她的笑容中隐隐然已经有了沧桑为何明明是微笑却在眼睫上铺上薄薄水光
女子的长发散落了许多淡黄、奶白栀子花悠地扬起,在这纯朴的小山城,年轻的唐弥庆与谷秀美在牧师的主持下,正准备完成简单的结婚仪式。
当唐弥庆正要说出“我愿意”时,教堂外冲进了十几名彪形大汉,二话不说,立刻凶狠的把唐弥庆架走。
“弥庆!弥庆!”秀美大惊失色,她手上的鲜花落了满地,泪水沿着面颊滴滴滑下,她伤心、绝望的扑倒在红毯上。
唐弥庆不断的回首,他又急又气,扭身大叫,奋力抵抗,但仍挣脱不了多名大汉的挟持。
“弥庆——”凄凉的呼唤,绵长地缠绕住他。
被架上车的唐弥庆在往后的岁月中,虽然完全被控制了行动,不得不屈服在家庭的庞大威权下娶妻、生子、创业,但那一声声绝望的呼唤,仍屡屡使他从噩梦中惊醒。直到家中权威掌握者——唐弥庆的母亲过世后,他才有了自由。
这般岁月,他私下曾多次派人寻访秀美的下落,其结果却是令他失望的。
久而久之,唐弥庆心底早有了不祥的预兆。
而今天下午,当他看见了谷雨洁,第一眼便知道是秀美!是秀美再世。
太像了!不论眼神、笑容……都说明了谷雨洁一定是秀美与他的爱情结晶。
炉火上的水壶“哔——哔——”的呜叫着,惊动了唐弥庆。
他摇了摇头,甩掉刚才的回忆,站起身,开始煮面。
“爹地!”一声娇唤在背后响起。“你怎么还不睡”小曼好奇地抱住唐弥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