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煊宇还记得十年前他被送到妈妈这里来的那天,他爸爸在叶家大宅门口对他说的话。他爸爸告诉他,他即将与新婚妻子去美国定居,以后会在圣诞节的时候寄明信片给他,还告诉他不要写信给他,为了不让妈妈难过,煊宇的爸爸也不会写信给煊宇,还告诉他要好好与妈妈生活,不要排斥叶家的一切,别让妈妈伤心,他爸爸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直到煊宇的妈妈出现在门外。那天的情景,煊宇一直都没有忘记过。明明告诉他不要写信,可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封信呢?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先前那种异样的感觉化做强烈的不安情绪,袭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妈妈、叔叔,我先回房间去了。”煊宇把抱在怀里的小狗交给身边的女佣,对叶凡儒和他妈妈说道。:“小宇要回去了,怎么不多呆一会?现在的空气多好啊!”叶凡儒听煊宇要回房间有些想让他都呆一会。:“不了,我和船长(泰迪犬的名字)玩了半天衣服上都是从草地上沾的水,我想回房去换下衣服,您多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吧,医生不是说您多出来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白煊宇貌似关心的对继父说道。:“小宇也要多注意身体,快去换衣服吧,别着了凉。”叶父微笑着说道。爱屋及屋,叶凡儒对煊宇确实是很疼爱的,从煊宇和他们在一起生活的那天起他就决定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可他总是觉得煊宇让他看不透,他的眼睛里就像有一团雾一样。煊宇对妈妈点了点头,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煊宇靠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拆开了那封古里古怪的信。
房间里一片死寂,白煊宇目光呆滞的坐在床边,拆开的信和信封落在他的脚边。那封信是他爸爸的一位朋友写来的,里面的主要内容是告诉他,他父亲在上个月因吸食过量毒品来不及急救而去世了。他爸爸被发现的时候,还有些须微弱的呼吸,运到救护车上可还没到医院,呼吸了与脉搏就已经没有了。这位朋友也是在两个星期前才知道这个消息,他还去过煊宇爸爸的墓地。警察局里还有在他爸爸身上找到的一些遗物,等待着家属去认领,这为朋友也是处于这点以及对故友的同情才写信给煊宇的。在这封信之前,他还写过一封信,只是煊宇没有看到。原来他的爸爸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有好几笔巨额的投资都失败了,使本来经营的好好的公司大伤元气,煊宇的继母看到如此情况便把所剩余的财物席卷一空,丢下一份签好名字的“离婚协议书”带着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就走了。在双重的打击下,煊宇爸爸的公司很快就倒闭了。相传三代的家族企业就这么土崩瓦解,煊宇的爸爸非常自责愧疚,精神与心理上都受到了很到的打击,为了麻醉自己,他爸爸把家里那些他继母搬不走的大件家具什么都卖掉买毒品,到后来没有什么可卖的东西的时候,他爸爸就开始东偷西摸。警察是在贫民窟中一所底矮、黑暗的贫民窟里发现的他爸爸,当时的他状况很惨。从头到脚都是伤,有些是旧伤,有的伤处却是新造成的,想来他经常遭到殴打。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可想而知他的生活有多潦倒。警察把他爸爸的尸体草草安葬,没有葬礼、没有亲人,只把尸体放进最便宜的棺材,在公共墓地里给埋了,唯一能证实这个人曾经存在过的就只有那一块小小的墓碑。
爸爸知道妈妈并不爱他,至所以会嫁给他完全因为自家的公司出现财政危机的缘故,在加上刚和叶父分手的关系,其实爸爸是被妈妈利用了。爸爸一直都知道,妈妈和他生活在一起并不开心,虽然他想尽办法来讨妈妈欢心,妈妈仍然对惜雪的爸爸念念不忘。当得知惜雪的爸爸与妈妈有所联系的时候,爸爸决定还给妈妈自由,所以才同意离婚。因为妈妈想念我,所以爸爸才将我送到妈妈这里,他还假意说是受到继母的压力所以才将我送到妈妈这里,他这样做是想让我认为他是个为了新欢而舍弃亲生骨肉的坏人,好使我不在怨恨离开我的妈妈。像爸爸这种凡事都为别人着想的人,上天怎么会对他这么残忍、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您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为什么不把近来的情况告诉我?为什么会发生这些事情?
走到窗前,窗帘遮挡住了他的身体。花园里,妈妈给那个病病歪歪的男人端茶送药,而那个男人对妈妈露出笑容。妈妈你为什么不能对爸爸也这样好呢?为什么你不能爱我的爸爸呢?靠在窗旁的煊宇握紧双手,嘴角上扬透露出充满邪气的微笑。
白煊宇没有把他爸爸的死讯告诉他妈妈,而是以去法国旅行为借口预定了当天晚上最后一班去美国的飞机票,一个人去了美国。晚上没有接到煊宇的电话,惜雪心里变得忐忑,她拿起电话打给白煊宇,可总是没人接听。她更家担心,前两天煊宇还说成绩发布正式放假的时候,再带她在去海边的别墅玩,现在怎么找不到他了呢?从那天晚上开始,惜雪每天都呆在房间里,盯着手机等电话。
话分两头,白煊宇到了美国之后,按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了那位给他写信的叔叔,直接去了他爸爸的墓地。他在墓地呆了很长时间,那位叔叔将他父亲的遗物转交给他。塑料袋子里装着一张明信片、一张照片、一支派克钢笔,这就是警察在他爸爸身上找到的东西。明信片脏兮兮的,虽然字迹很潦草,但上面写满了关怀的话语,透漏出一位父亲对儿子的想念与关心。煊宇爸爸的字很漂亮,小时侯他是把爸爸的字当做字帖来临摹练字的,现在看到这么潦草的字迹他都不敢相信这是出自爸爸的手。那张照片是爸爸妈妈离婚前不久照的,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带煊宇去游乐场。照片的背面写着“爱妻惠芬,爱儿小宇”字迹娟秀有力,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爸爸肯定最想念自己和妈妈。那支钢笔是他用自己打工挣来的钱买的,是做为生日礼物送给爸爸的。在生活最艰难的时候,他爸爸都没有舍得卖掉这支笔,他也是用这支笔写的明信片。
在美国逗留数日后,白煊宇回到了叶家。回来后的他他并没有多大变化,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依然像以前一样与妈妈和惜雪的爸爸生活在叶家大宅。他认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却没注意到他妈妈看他时流露出的悲伤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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