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一如侵蚀了自己十三年的疲惫,却带着骄傲,因为他记得,自己在最后一刻伤到了那个似乎不可战胜的男人。睁开一丝眼缝,又是一样明媚的阳光,所谓的天不会因为自己渺小的悲伤而哭泣,窗外几声猫叫像扯破的绸子,尖锐刺耳。
剑似乎还在自己的手中,温软的床,如同自己思念了很久的怀抱,让人不舍,依恋。
夏城还是挣扎着起身,或许因为恐惧,害怕如同梦境一般,在温暖之后带来的只是彻骨的冰寒。
一所简单的房间,有几把古朴的剑,沉稳的桌椅。一个男子正背对着他,仔细地擦拭着手中冰冷的刀。背影依稀是那个似乎不败的男子,企图挣扎的肌肉无力的酸痛,左臂传来剧烈的疼痛让他一声轻哼。
听到声响,男子并没有回头,只是依然仔细拂去每一缕刀身的灰尘:“你握紧武器的理由是什么?”
夏城有些不解,为什么那个冷厉的男人会突然问出这个问题,狰狞的鱼人,为了护住自己而倒下的两道背影,清晰的残忍让他还是没有犹豫地说:“当然是为了杀,为了杀尽鱼人。”
岳剑终于还是有了一丝惊异,停下,只是欣赏着刀刃上的冰冷:“只是为了杀,还是杀尽?难怪你有那么强的杀意,难怪你的剑可以那么凌厉,虽然你才十七岁。”
突然想起,似乎那位老人说过他的武器不该是剑,而是饮尽鲜血的残忍,夏城问到:你知道到底什么武器才是仅为了杀戮而生的吗?”
岳剑忍不住回头,眼中有一些笑意:“你认为你的剑不能杀人吗,如果你只是为了杀,那剑在你手里就是那样的武器。”
“可是……”
岳剑挥手打断他的话:“好了,如果硬要说,那么戟就是为了战场而生的武器,它自然是为了杀戮而生,但是放弃你最擅长的剑而用戟到底值不值得,我劝你还是好好思考。”略微停顿,没有给夏城太多思考的时间,岳剑突然像换了一幅心肠,嬉皮笑脸地靠过来,勾肩搭背的如同市井混混,屋里原本有些沉抑的气氛也变得怪异。
“唉,兄弟,给老大我说说,你小子到底是怎么练的,看你的履历才十七岁,就这么厉害,要知道我十七岁的时候是经常被那些混混揍的。”可怜的夏城被岳剑突然的转变惊住,嘴角有一丝似是而非的笑意。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都三十三岁了,还没有找到老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说老子用刀的时候像砍柴,猛是猛,就是不美,我看到你用剑的时候,完了,真他妈帅。教教我好不好……”岳剑更加用力抱住夏城,眼中充满了只有成熟男人才懂的悲哀,似乎……似乎有点楚楚动人。
夏城终于惊醒,看着怨妇一样的岳剑,很难将他和那个在斗场上冷厉锋锐的杀将联系起来。有些忐忑地问:“请问,我昏迷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