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可以安享以往的平静,那付出的代价仅仅是忍受一些空虚,最多回归寂寞罢了。想到此处他有焦躁起来。
有人在车厢连接处喊:“现在检票,请大家出示车票。”
高明将手插进衣兜,嗯?入手冰冰凉的一片,他回过神来取出手中的东西,原来是那片不知名的树叶。高明想起来了,捡起树叶后他将它贴身放进了衣兜,只是不小心忘掉了。时隔这么久叶子竟然还是老样子,绿油油轻柔柔的丝毫未变。高明也没怎么在意,接着找车票,可翻来覆去怎么都找不到那张薄薄的纸了。
乘务员在旁边用观赏耍猴的眼神看着高明,不一会儿便不耐烦了。
“找不到就补一张好了。”
“嗯,好。”
乘务员招呼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为高明补票。
“都找过了?”她问:“行李箱,挎包里,不再找找?”
高明又从行李架上取下行囊翻了翻,补票女人显然比检票那位要耐心得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高明翻找。
“还是没找到。”高明说。
“那补票吧,从哪上的车?”
“北京。”
“刚刚那一站上的车?”女人问。
“刚刚上的。”高明说。
“票确实是丢了?”
“总之找不到了。”高明拍拍裤兜做无奈状。
“花了多少钱买票,到哪去?”
“忘了,”高明说,“八、九十?应该。”
“具体记不得了?”女人问。
“记不得了,真的。”高明耸耸肩说。
“这车不是北京始发的,你确定你在北京上的车?”
“不是北京始发的?”
“嗯,是哈尔滨始发的,到长沙,全程相当远呢。”女人说。
“我去终点站来着。”
“那就是补北京到长沙的票?”女人问。
“是的。”
“可是你真的是北京上的车?很多人为了少花点钱就混上车等要下车才补票的。”
“那,哈尔滨到长沙多少钱?我照补就是。”高明说。
“在哈尔滨上的车?”
“不是,”高明说,“从来没去过哈尔滨。”
“那为什么要补全程的票?”
“这不是你说的嘛!”
“我是打比方啊。”
高明无奈得低下头,看到旁边的女孩正望着他笑。
“真郁闷啊。”高明低声低估道。
“你说什么?”补票女人敏感地问。
“呃,我问,有卧铺吗?”
“有,你要补从哪到哪的卧铺?”
“北京到长沙的卧铺。”高明说。
“那……”补票女人还想说什么,但被及时打断了。
“我也要补一张卧铺票。”身旁坐着的女孩站起身来偷偷向高明眨眨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