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头山公路放完样,来来去去看热闹的人很多。都说:“事不过三,这次修路应该没问题了。”有的村民一高兴,就给金苇珉送来了柴米油盐酱醋茶,感谢她。
村民对金苇珉越来越客气了。但有些话,她又不能说。村民以为公路放了样就通了,以为她金苇珉是钱罐罐。其实,他们哪里知道这修路的钱,还没给她金苇珉印出来呢。包袱归包袱,在金苇珉的心头,村民的热情已是一堆旺火,烤得金苇珉是大汗淋漓了。
村里的事情都铺排妥当了。金苇珉的重任就是进城去“讨”钱。
不“讨”还好,糊里糊涂过,还没有什么压力。“讨”了倒好,特别是当她“讨”得明明白白,没有任何想头的时候,这时,她就开始绝望了,想死的念头都有了。她“讨”钱的路子,都被堵死了。单位上堵死了,公路局堵死了,“建扶办”也就那么多的指标……谁又愿意借个三五万的来搞农村的公益事业?她的信心在一夜之间讨没了,她的勇气也讨没了。
金苇珉回到村里以后,一张热脸仿佛还在别人的冷屁股上搁着。她的心情落到了冰点,一天比一天忧郁。二胡也不扯了,山歌也不哼了。话也不爱说了,人也不愿见了。
五万元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了金苇珉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
五万元又像五万条毒蛇迅猛地追赶着金苇珉。她的前面只有一条直路,只能直挺挺地往前冲,没有躲避之处,没有回旋余地。她的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奶沟里……
如果不是她父亲的癌症花去了她的积蓄,如果不是她男人打麻将输得血本无归。也许她没有这么大的压力,到时真的要拆林三爷的房子时,她也能垫出来钱,应急。可是,现在一贫如洗的她,又能到哪里去找这五万元钱呢?
五万元对有的人来说的确不算什么,但对此时的她,也许就是一个难以愈越的鸿沟。她真有点走上绝路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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