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哥这几天到前奶头山跑跑,每次从三姐家里出来,都要碰上憨憨。
憨憨神里神奇的,有时说个话,像放到药水里泡了的那么烈。惹得林三爷有时都要来套憨憨的天话。平常无所事事,憨憨就爱和牛、马玩耍。这天,王九哥又看到憨憨,一个劲地搂着一头黄牯(牛),往一匹小黑母马的屁股后头掀,心里就不舒服。王九哥有很久没有到深圳去了,他的裆里就湿了。王九哥过来扯开憨憨,叫他不要乱搞。憨憨就嘿嘿傻笑,说:“搞过了,搞过了,它们搞得。”
王九哥假装擂了憨憨肩膀上一拳头,扭头走了。憨憨就在后面,莫名其妙地说一些话。什么野人昨天到他二叔家里来了,和他二婶子那个了……什么他爹和他妈把他抛起来,抛得好高的,他从天上掉下来,就摔死了……什么徐漆匠好凶的,要取他的卵子下酒吃……什么天坑里来了蟒蛇,要吃二狗子的鸭鸭……
王九哥把前奶头山的王麻子、王水库以及后奶头山几个村民的事摆平后,确定他们不会再闹事,就来找林三爷商量事。
他们扯闲白话时,就扯到了憨憨。王九哥说:“我是当兵出身,什么都不怕的,怎么最近听不得憨憨的一些话,打冷惊。”林三爷说:“有时候,我也无缘无故地想起来憨憨的遭孽相,有些事讲不清楚。”王九哥说:“三爷你是知道些事的,你测没测过憨憨这种人的命运?”林三爷说:“这种人是天生的,运不在命上,在天上,不好测的。”
王九哥不再问什么,谈起了正事。与林三爷商量下步修路的问题,看到底怎么搞合适。商量完了,他俩就分工。
王九哥说:“三爷既然没有什么意见,我们就分头给秘书、妇女主任通气,再分头给组长通气。我们两人除了要做好自己的组上工作,一人还要包一个奶头,你看怎么样?”还是商量的口气。
林三爷也就十分真诚地说:“九书记这么客气,我想到前奶头山走走。”王九哥一听,高兴地说:“好,好。我也正想到后奶头山转转。”于是,两人就换了老式的包奶头的方法,彻底打破了老书记时的作法。
村里的事,只要书记、村长统一了思想,村支两委统一了思想,再开两委扩大会,就什么问题都好解决了。王九哥吸取了上次党员会决策流产的教训,现在凡是牵涉到要作出决定的事,他事先都考虑得很周到。他觉得自己手上的权力呈现出分散状态了。
王九哥把与林三爷商量的一些情况给金苇珉通了气。金苇珉很高兴,看到王九哥一步一个脚印地扎实工作,心里也踏实多了。她想,这一周一学习的政治夜校还是起了作用,思想通了,什么事都好办了。这样下去,奶头山村就决不会出现有些地方的村干部玩弄工作队员的恶作剧了。这是宋小聪从另外一个角度提醒金苇珉要注意的事。
建好村支部,调动村干部的积极性,是建设扶贫工作的重中之重。这句话是郝部长在年初的动员会上说的,金苇珉记到骨子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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