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马在九书记狠狠的目光中呼哧呼哧上路了。
金苇珉顺着九哥马回头的眷恋目光,看到了尾随其后的一匹高大的黑母马。黑母马跟跟停停,散发出了怨恨的鼻息。金苇珉的眼中替黑母马掠过了一丝难为情的光影。
一阵紧凑的山风吹过大山深处,大大小小的无数阔叶翻转出了白毛,树枝叶片之间发出了呜呜的鸣声。前方的拐弯处,传来了马队的铜铃声。
九哥马走上了前,拐过了弯。九哥马长啸一声,前面的马队就给它让出了一条道儿。大山宁静的场面,显出了片刻的热闹局面。
这个马队的几十匹马,从一个方向突围,向山外驮一批木材,不时传出几声劳累的嘶鸣。木材在马背上颠上颠下,缓缓地像一条河流在奔涌。
金苇珉问九书记:“这么长一根根的木料怎么能运下山?”
九书记说:“他们有的是办法,下山时,短的,两匹马联起来横驮。长的,到山崖边御下来,从山沟里摽下山去。到了山下,一前一后,一边一根,挂在两匹马的肚子上,驮走。”
隐隐约约传来的山歌声,更加隐隐约约了。金苇珉跟随九哥马的行进,来到了能看见奶头山的丫口了。九书记指着远处的山峦说:“奶头山分前奶头山和后奶头山,从这走下去就是前奶头山,山那边是后奶头山。我家住在中间,有点不好意思说,村里都叫奶沟。”九书记把话说得极其平淡,金苇珉汗兮兮的脸上还是飞过了一片红晕。越是不好意思,越是有吸引力,金苇珉朝着九书记手指的方向,情不自禁地看了那奶头山的长相,那奶包,那奶头,的确像,像极了。
这时的天空很青,清水里的青草一样的青。盖过了奶头山的青色。一朵白云刚好绕过前奶头山的奶头,把金苇珉直往儿时的向望逼。
在一段下坡路上,一个骑着短小黑马的男人,在马背上一耸一耸的,擦身而过,带起了一股风。金苇珉好奇地瞟了一眼,小黑马就拐进了一片菜地,不见了。
下完这个长坡,就到了前奶头山。山前山左山右散住着几十户人家。有破破烂烂的吊脚楼,也有半新半旧的吊脚楼。金苇珉路过一家吊脚楼下,一群杂毛鸡在楼下的柴禾上乱啄乱扑乱飞。几只狗也不示弱,来回乱蹿,汪汪汪的狂吠,狗尾直竖,犬牙交错。九书记领金苇珉走进了一户人家,正好屋里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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