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囚-第53章_ 御宅屋自由小说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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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1 / 2)

拇钗侍狻u饬角Ф嗤蛟丫蛄怂疚薰椋钊嗣壮缮揭岩虬┲15?995年上半年死去。那两千多万元贷款究竟花在何处?程家卿在这里充当了什么角色?应负什么责任?必须搞清楚。

在安宁,很多人都认得诗人。他以他的狂放不羁和率真好动,名闻遐迩。但是向他的邻居、单位同事、单位领导、同学、朋友打听他现在的下落时,大家都语焉不详,或者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在老游击死后不久,就没再看到他了。”

“也许,他又流浪去了,他喜欢过那种不稳定的生活。”

“听说是遇上了车祸,在105国道上被一辆安徽来的大卡车轧死了。”

“有一回,我和他在一块喝酒,他说他非要杀了程家卿那个兔崽子不可。”

这是他的一位好朋友的原话,但当问到诗人现在的下落时,他的好朋友摇了摇头。

“有一次,我上他家去,敲了半天的门,都敲不出来人。以后我又找了他几次,也不见人,后来我就不去了。谁知道他上哪儿去了呢。好人呐,真正一个玩世不恭的好人呐。”

倒是诗人的一位中学同学提供的情况有些价值。

“我有一次出差到广州,在广州火车站我发现有一个人格外像他。那人衣衫褴褛,脸上黑里透红的,脸上有几道疤痕,像白色的水仙花开在脸上,非常醒目。我喊了他一声,他表情冷漠地看了我一眼,没有答应。当时我想我是认错人了,但回到家,越想,我越觉得那个人就是诗人,但我不敢肯定。常常是肯定之后又否定。”

几乎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诗人啊,你在哪里?

要想从十二亿人中找出这位诗人来,恐怕不比大海里捞针容易,也不比猫君里找出活才能鼠容易。

雷环山想了又想,决定让左处长打开诗人家的门,看看能不能找出什么线索来。

诗人的家较为轩敞,前面开了一个单门独户的小院,后面耸着一幢两层的小楼。这本是老游击坐享清福养老永年的好地方埃谁料人去楼空,形影杳然,惟院中草木似乎知道故人定会重来,依然葱翠。青藤间一股善解人惫的凉风,习习吹来,令人忘情,长石凳上,葡萄架下斜倚着一辆自行车,欲倒不倒,已经绣了。

拧去小楼楼下的房屋门锁,开了门,左处长几个轻手轻脚地鱼贯而入。

屋里的桌椅、沙发、茶杯、电视机、墙上的将饰物上都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也许是脚步声的振颤,也许是开门声的催唤,地上倒有一些灰尘睡醒了似的,柳絮一般飘扬起来,舞着,舞着,舞成了一段柔肠百结的幽怨音乐。

左处长立住,目不转睛地盯着老游击巨幅的肃穆遗像在看。

遗像两旁是一副挽联:

天不留人,您难听我哭;

谁今欠债,儿定叫他还。

可以看出,挽联中诗人声泪俱下,愤恨填膺的表现,也可以看出诗人强烈的爱惜,他一定会找程家卿报仇的。那么,他是如何报仇的呢?

左处长又在书房里看到一幅对联:

少舞剑壮吹萧老著书一生忙在手;

早看花晚听琴夜吟月万事不惊心。

这幅对联,韵致楚楚,大有晋人手挥五弦目送飞鸿的洒脱,显然是诗人之少作。

书房里的书以文学美学为主,文学书又以诗歌戏剧为主。林林总总,枕藉杂阵。一翻动,呛人的尘埃便扑鼻而来。

左处长还在抽屉里找到了诗人的日记本:如果远游,为什么连最贴近自己心灵的日记本也不带上呢?带着疑问,左处长随意翻了几页——……中国已经没有了阶级,阶级斗争已不存在,但正义与邪恶的斗争,一天也没有停止过,我想也不会停止…………鲁迅的的书过去我认为是灰色的,甚至是黑色的。现在我知道这只是它的外表,它赤热的火山熔岩在灰色黑色的外表下面奔突,涌动。它在漆黑的夜空找到能欣赏他的眼睛,它能像火山一样喷发,像焰火一样五彩斑斓,我现在爱看鲁迅的书了。那些风流缠绵的风花雪月,现在看来,是多么的无力…………父亲暴亡己有数月,告状信已寄出若干,杳无回音…………我找到父亲的生前好友江上飞,他一见我就大吃一惊,劝我赶快逃离安宁。我有什么好逃的?父仇未报,父冤未雪,我苟活于世还算人吗?…………今天公安局的马胖子找到我,向我扬了扬他手中的信,他大声说:“你告状的信,现在已经在我手上。我看你还是别告了。再告,也还是寄回信,寄到我这里。到了我这里还是往废纸篓里一扔了事。”我真不明白,我告状的信怎么会落到他的手里呢……在日记本有文字的最后一页上——……今天,公安局的马胖子又找到我,拿出一半威胁一半劝诫的口气对我说:“你还是收敛一点吧,小家伙,别让人把你当臭虫一样拍死了。我是为你好,别傻乎乎的了。

要不是看在你那倔脾气的老爸面子上,我早把你关起来了。铐上你的手你的脚,看你的声音能跑多远!“他还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是看人家的脸色吃饭,你别太顽皮了。你若是让我一碗饭吃不安稳,你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是奉谁的令而来,我一清二楚。难道真想对我下毒手?那他就来吧?古云:多行不义必自毙。再说,“昨日屋头堪炙手,今朝门外好张罗”,现在来看,某人表面上很繁荣,这是人有在呵护他,但无非是利益所趋,事实上,真心相待的人又会有几个呢?

人们接近一条蛇,要么是为了得到它嘴里的珠子,要么是想打它的七寸,我是后一种人。我想,不止我一人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的人,一个作恶多端而又罄竹难书的恶棍,其实,人们早已在心里面把他消灭了。你看他今天还活的好好的,趾高气扬,有恃无恐,但是也许就在明天……这一段文字,看得左处长眼热心跳。

回到文凤宾馆,雷环山也把信看了。信中提到的马局长的马胖子定是公安局马局长无疑。

左处长向雷环山提议拘留马局长,雷环山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感叹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呵。逮捕一个程家卿,不知要牵出多少人来。”

“主要是因为安宁奴才太多了,而且奴才的悟性又特别的好。主人喜,他也乐;主人愁眉不展,他也陪着发愁;主人一个眼神,他就能知道该走哪一步;主人打一个嗝,他就知道主人上顿吃的是什么,下顿该吃什么;主人的手掌有些痒了,他的拳头先伸出来了。”

“看来马局长的确是程家卿的帮凶,他帮着程家卿掩盖了黄海被车撞的真相,帮着程家卿压制下岗工人,帮着程家卿威胁涉世未深的诗人,他对程家卿可谓惟命是从,忠心耿耿。他也知道,不忠心耿耿,不惟命是从不行。他局长的宝座要想坐得牢,就得为某几个人卖命,否则,别人就得把他踢下去了。他在社会上哪能如此风光呢?——在当今社会,在某些人眼里,一个人头顶的帽子就是他的面子,没有帽子,就没有面子,从这个角度来说,马局长不愧是个明智的人。有靠山的依仗靠山,没靠山的抱着别人的粗腿做靠山。这,马局长也一清二楚。”

“太自私的明智,也就糊涂得可以了。我看马局长虽然可能没有参与双十谋杀案,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是程家卿的在安宁为非作歹的主要合伙人,”“但是现在不能拘留他,先给他敲敲边鼓,让他自己吓得跑出来。”

“要想打听诗人的下落,不找他恐怕不行——也许只有他知道诗人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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