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对我说真话。”
“我连内衣都脱了,光溜溜的,像一条鱼一样,还瞒你骗你什么呢?”
“你坏。我问你,世上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偏偏会看上我、喜欢我?”
“好吧。我来回答你。回答之前,我先给你讲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风流才子,喜欢到妓院去逛,但是从来都只是看,不动。有一个聪明的妓女故意烧了四个菜来挑逗他。这四个菜端上来以后,风流才子一看,只见第一个菜上盖着一张荷叶,第二个菜上益着一张芭蕉叶,第三个菜上益着一张海棠叶,第四个菜上盖着一张葫芦叶。四个菜都揭一节,一看底下四个菜都是一样的,都是红烧肉。那个风流才子,扶直筷子,只拣后来盖着荷叶的那个菜吃。那个聪明的妓女问道,你为什么只拣这个菜吃?每个菜说不定滋味都不一样呢?那个风流才子回答说,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心。我的吃法不是从嘴里吃到胃里,而是先从眼里吃到心里,再从嘴里吃到胃里的。光从嘴里吃到胃里,那是痴汉的吃法。如果我也说:我也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心,你不会反对吧?”
“你不是开玩笑吧?你真的这么爱我?”
喜悦万分的章如月脱口而出,以一个鲤鱼跳龙门的动作翻身跃到程家卿的身上。
“家卿。”
“如月。”
强烈的快感沐浴着她,使她的脸神采飞扬,像灼灼的鸡冠花一般绯红,也许她身下的这张床不日就会变成一张婚床,他的表白多么像是暗示,又含蓄又忠诚,他选择了自己。如此看来,为他而承受的种种痛楚和艰苦都是值得的,有价值的,然而自己为背叛所付出的代价无法与他的损失匹敌。章如月想:自己做的委实不算什么,婚姻和政治一样残酷。章如月在心底招认了她宁可让人杀死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她排挤了程家卿的妻子,如同一次政治排挤,为的是取而代之。她如愿以偿了,被排挤的那位却在炼狱里苦度余生。她受的伤不过是轻伤而已,而且很快就会痊愈;而被她排挤的那位却在日煎月熬,像一股中药,泡在水里,底下是火,煎着熬着,便散发了浓稠的苦味来。受了轻伤的,反而有人疼爱;如同装进榨干机里的,却遭人唾弃,多么不公平。况且,这疼爱受了轻伤的,唾弃受了重创的竟是同一个人所为,世界真是颠了个了,反弹琵琶能奏出优美的乐曲,令人陶醉,可是颠了个的世界,谁能忍受呢?
“也许我们在一起是个错误。”
“如月,你不要这样说,也不要这样想……难道你反悔了?”
“没有,”章如月不安地低声说道,“我觉得不道德,你以为……你一定要告诉我。
家卿,你不会抛弃我吧?“
程家卿的微笑中快乐部分全部被冻结了,只剩下苦涩往外忧愁地漫着。抛弃章如月,让不幸的婚姻重蹈覆辙,再体验一次如同大厦瓦解的叫人头晕目眩的震撼,这是何苦呢。
“我一定好好待你,请你相信我,要不,我跪下发誓。”
章如月像钢铁受了烈火的烧烤,心一点点软了,如同蚕丝一样柔软起来。
“我相信你就是了。好端端的,你发什么誓,你不知道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知为什么,有时候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有时候又很担心。”
“你要高兴才是。你不快活,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呢?我舍弃了那么多,为的是什么呢?”
“好,我听你的。我会高兴起来的,你看你,我一看到你,你的脸色便是这样的煞白煞白的。看起来,似乎精力不济,你是不是一直睡眠不足。”
“离开你后,我说一直想你,梦想着有一天能与你重逢。”
“我也想你。可是那个畜牲几乎天天动手,我的身上老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我常常做恶梦,也常常梦见你来救我。因为身上有伤,我不好上班,请了假在家。即使上班,也不会有人来同情我。在家,我又闷得慌。同情我的人很少,我的同学夏亦雪倒是常来看我,并且警告那个畜牲不要打人。那个畜牲,还是我行我素,夏亦雪来找我,我当然高兴。可是她一来,就是劝我不要跟你再来往。”
“夏亦雪,就是那个老处女。”
程家卿皱了皱眉头,不悦地问。
“也许她是好意,可是我办不到。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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