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媛见森然的剑气夺面而来,呼吸之间已到了眼前,未给其退缩的余地。
沁媛迎面而上,格挡反击,两道剑光如匹练般当空飞舞,掀起漫天纷落的剑雨,轻柔如烟,朦胧如雾。
少文淋漓尽致地使出玄机剑,一剑在手,千变万化,其中奥妙玄机无解。
世人只知玄机门的玄机剑,宝刀出鞘,称霸武林,却不知玄机门人素来擅使软剑。自然,没人晓得谁是玄机门人,晓得的,多被毙于剑下,自不能将秘密道出。
传说中的玄机剑法,也只有当世武林中道的几位前辈识得。
沁媛同样以玄机剑破解,兵刃交击龙吟般的声响,脑中一片空灵,两人眼里只剩彼此,招式天马行空,灵动无比。
沁媛两人体内的真气充盈着全身所有的经络,人剑合一,不知不觉中冲破了武学的一个巅峰,向另一个巅峰前进。
只见两人剑势一转,内力如流水一般跟随而来,绵绵不绝。
看了半天,场外已敬慕一片,连话也倒不出,简简单单的一个好字,已不足以评赞。
这时两队黑甲将士从场外有秩序地进入,将擂台和武士们分开。
暨阳王陆邵峰着一身墨黑蟠龙朝服,执护身宝剑,大步迈了进来。
摇看台上两人的狼狈模样,暨阳王陆邵峰心中已有数,思及把两人分开的方法,陆邵峰当即单膝跪下,三呼万岁道:“臣陆邵峰恭迎圣驾回宫。”
陆邵峰带来的亲卫虽仍坚守岗位,但也俯首高呼道:“莫将等恭迎圣驾回宫。”
两旁的武士这下可真的愣住了,久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跪下叩首道:“草民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沁媛闻言怒喊一声,挥剑挡开少文的攻势,眨眼间已远远退开。
责任太多,旁骛太多,作为皇帝,沁媛不该以身犯险。她要做的,只是决策于千里之外,任用贤人替她守卫这万里山河,而非亲自上阵杀敌,争这匹夫之勇。
沁媛闭上眼睛,许久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少文看见沁媛的异状,也知其已收起一时意气,回到了她的帝王身份。
少文当即以剑自划破手臂,让双篁剑的煞气收敛,回归到最初。
沁媛遗憾的看了少文一眼,随即走下擂台,对暨阳王陆邵峰说道:“有劳暨阳王。”
“臣不敢当。”暨阳王陆邵峰垂首回道。
“在武试结束前,齐少文就先住在暨阳王府。至于今日捣乱武试之人,三日后朕想听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沁媛冷笑道,“还有,暨阳王需给记得,朕要的答复,只有一个字,生或死。”
陆邵峰恭顺地遵令道:“臣定不负皇上重托。”
沁媛听完后,也不顾在场众人窥探的眼神,在侍卫的簇拥下径直往猎场外走去。
入了帝撵,也未来得及见祈煜一面,一行人就匆匆回宫。
这时,宫里已经闻讯,慌成了一片。
沁媛回宫后,厌烦众人喧闹,下令不准人来探望。
太医院的众御医恭候已久,见沁媛回来,连忙诊脉写药方。
宫人进进出出,将一切准备妥当,御医站在龙床前,小心翼翼地将沁媛在路上草草包扎的绷带小心地解开。
一不小心牵动了沁媛的伤口,沁媛眉头微皱,一张俊颜更是煞白了几分。
站在一旁地祈煜神色不动,但却淡淡开口道:“由本王来吧。”
祈煜坐下来,纤细白皙的十指轻轻解开沁媛的绷带,细长的眉毛微微垂下,遮住如水般清澈的眼瞳,一如往常般的宁静,仿佛什么事情也不能使他动容。
天地沉寂下来,沁媛缓缓闭上眼睛,用心感觉着祈煜的指尖触上她肌肤时不易让人察觉的颤抖,感受着他指尖冰凉的温度。
解下绷带,祈煜接过宫人递来的药,对面前之人微微一笑,幽深无波的眼眸沿着对面之人一个个缓缓注视过去。
众人立刻噤若寒蝉,叩首行礼,躬身退出殿内。
喝下药,沁媛口中苦涩难忍,还带着几分残留的药香,不由皱起眉头。
祈煜替沁媛的手腕涂好药膏,再取过新的绷带一圈圈缠好,道:“良药苦口,皇上要多忍着点。”
虽然不易发觉,但沁媛还是察觉到祈煜话里的疏离之意:“承王在生朕的气。”
“臣不敢。”祈煜将绷带打了个死结,口中淡淡回道。
“朕今天确实意气用事了。”沁媛坦承错误。
祈煜眉毛也不抬一下便回道:“人谁无错,皇上也不是圣人。”
“那么承王呢?”沁媛无奈的反问,即使明明那个近在咫尺,沁媛也不知道祈煜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嗯?”祈煜疑惑的抬头。
沁媛收回被祈煜轻轻握住的手,淡淡地说道:“承王一双慧眼照尽世间风云,万物丑恶,却偏偏要清心寡欲,不堕凡尘。朕自以为卿已跳入这五尺凡尘,到头来却越来越看不懂卿。朕自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可是,朕看不见承王眼里的痴。”
祈煜沉默不语。
“世间千般人,有人痴权,有人痴势,有人痴钱,亦有人痴钱……”沁媛话锋一转,直直逼视祈煜,“那么,承王痴的又是什么?”
“陛下不是不懂,不该不懂,只是不愿正视罢了。”祈煜伤感地回道,最后几丝支离破碎的语声也模糊地消失在喉间。
沁媛闻言心里莫名地很痛,痛的她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陆邵峰的眼底,也曾经露出过与此时祈煜眼底同样的伤感。
只是那时,她还不懂情之一字教天下多少人生死不得。
轻轻起身抱住祈煜,沁媛闭上了眼,任凭自己靠在这温暖宽阔的胸膛上。
祈煜微愣之后,微笑着伸出手去,将沁媛整个揽在怀里,低沉的声音中带出隐约的笑意。
将靖安王世子萧筱渝招至身旁,沁媛伸手抱起他香软的身子,拥在怀里揉捏半天不愿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