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点了下头说:“嗯,我……我好几天都没喝到这么好喝的红薯汤了,我爷爷死了之后(小花又哭了出来),就……就再也没人烧这么好喝的红薯汤给我渴,我……我爷爷临死的时候跟我说过,那怕我喝水,吃野果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因……因为我爸爸在前线抗战,总有一天抗战胜利了,爸爸就会回来看我,可……可我不知道爸爸现在怎么样,昨天我和月亮说了一晚上,我说‘月亮,我爸爸还好吗?小花想他,小花真的很想他,爸爸,你知道吗?前不久爷爷死了,爷爷临死前哭着喊着要见你,但你没回来,爷爷知道自己见不到你了就告诉我说,你爸爸是好样的,他为祖国,为所有中国同胞做一件好事,虽然这悲子我和你爸不能再相见,但我会在天空中注视着他,下辈子我还做他的爸爸。爸爸,爷爷死了,小花已经无依无靠,茅草屋破了没人修,病了没人知道,小花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小花可能会被饿死,等不到爸爸回来,爸爸如果真是这样,你要原谅小花,小花是迫不得已,小花是被饿死的,被饿死是没办法的。妈妈,我天堂上的妈妈,小花可怜,没人理我,小花饿,妈妈有可能我马上就要来到你的身边,到时候你别惊讶!也别怪小花’。”
我的泪水,就像止不住的泉水一样,我走到小花的身边,紧紧的握住小花那双瘦到只剩骨头的手,哽咽着说:“小花,你……你不会饿死的,以后,我也给你带吃的。”
阿统擦擦泪水‘嗯’了一声。
可怜!泪水!饥饿!团圆!
何时我们才能摆脱可怜,又是何时我们不在是泪水而是微笑,更是何时我们不在忍受饥饿,更又是何时我们才能与亲人团圆,我抬头望着苍天,苍天默默无言。
“阿统哥,你该回去了,你奶奶,没见到你会着急的。”小花对着阿统说。
“嗯,那我们走了,待会儿我们再来看你。”
走出来时,我和阿统几度回头看那座破烂的茅草屋,小小的茅草屋住着一位可怜的女孩,住着一位无依无靠的女孩,住着一位思念着父亲的女孩但谁也无法预料,她还能活多久,还能坚持多久。希望!只剩下希望了,希望她能坚持下去,希望她不会被饿死,希望她在前线抗战的父亲,永远平安。
阳光完全的冲破雾霭,红黄白相间的天空显的非常耀眼,充满了生机,充满了活力,我相信明天会更好,所有的中国同胞将会摆脱日本鬼子没有人性的束缚。
回到阿统家时,舅妈正给老奶奶喂药。
“爱国,阿统带你去哪玩了。”舅妈见我回来说。
我看了一眼阿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舅妈见我没吱声又接着说:“你看我这记性,爱国才刚来,就算去玩了,也不知叫啥地方,爱国,今天舅妈可能没空了,等空闲了,舅妈带你到处去熟悉下。”
我没有吱声,呆站在老奶奶的床边,双眼盯着瘦弱不堪的老奶奶看。
老奶奶用无神的眼光,吃力的看了我一眼说:“桂花,这……这是谁的孩子,怎么以前没有见过。”
舅妈看了我一眼说:“是富贵她姐的儿子,不是吗,现在县城都成日本鬼子的天下,他姐不放心,就把他送这里来暂住一段日子,等抗战胜利了就接回去,这孩子也命苦,住在县城里一天到晚也见不到他爸妈一面,吃的是硬邦邦的炒麦。”舅妈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这年头,大家都苦,眼看就要到种红薯的时候了,富贵问我要不要种,怕种下去,到时候白帮日本鬼子忙一场,还要赔下种子,你说不种吗,这一家子吃什么。”
老奶奶含着泪水说:“多种少种也得种些,哎!我……我现在啥活都干不动了,要不看在阿统,我死的心都有,干不动还要活受罪,这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滋味可真不好受,盼星星,盼月亮,盼那抗日战争早点胜利,让我家阿华(老奶奶儿子)回来,他有力气,啥活都能干你说这也怪了,昨天晚上,我模模糊糊的看见阿华站在我床边,等我用手去摸又不见了。”
“你这是太想念他了。”
老奶奶抹了抹泪水又说:“可不是吗,前一陈子经常梦见他,梦见他打鬼子,他还叫我‘妈”呢,这一陈子也真怪,连做梦都没梦见他,我可真担心。”
“你就甭担心,他会回来的。”
老奶奶哭了出来说:“怎能叫我不担心呢!一晃功夫就快一年了,这一年连个音讯也没有,不知道他现在还好吗?”
阿统听她奶奶这么一说,可能也想起他的爸爸,泪水在他眼筐中打转。
舅妈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说:“谁不想呢!我三个哥都在战场上,前不久传回来音讯二哥被日本鬼子给炸死了(舅妈哭了出来),我妈一听这恶讯,当场昏过去,盼星星,盼月亮的盼儿子回来,到头来,盼了这么个恶讯,谁能接受,后来又传回大哥伤的很严重,是生是死还不知,你说这事能让人不揪心吗。”
老奶奶听舅妈这么一说,皱巴巴的额头都冒出了冷汗,因为她害怕,真的害怕这残忍的一慕在她儿子身上发生,她不敢想,不敢再往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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